我們舉例來說,某企業要開一個工廠,圈到地之後,修了廠房也修了圍牆,但是因為種種原因,沒有投產,而這些原因,在修廠之前又是明明可以預見到的。也就是說,在動工之前就知道,這個工廠最終不會用於投產,但是還是把這個廠房蓋了起來。最終造成的結果是,廠房和大量的土地始終閑置。毫無疑問,這是一種不打折扣的浪費。然而在修廠過程中投入的人力、財力、物力,最終都體現在了閑置的廠區之中。我們不能否認,這是一種經濟產值,所以理所當然地要將其計入GDP之中。而有效性呢?不言而喻。
2008年5月12日,四川省發生大地震,毀壞房屋等社會經濟價值無數,政府斥巨資搞重建,百姓也紛紛投入到重建家園的活動中去,建築業運輸業等一時間繁榮一片,相信之後四川地區的GDP要比以往高出很多。然而當地的居民們是否有幸福感可言呢?要知道,他們的生活質量要比災前下降好大一截。原因很簡單,地震摧毀了過去多年的財富積累。
相似的例子不一而足,洪水等大規模自然災害都可能導致GDP升高而實際生活質量下降,至於戰爭、恐怖行動等更是有異曲同工之處。
因此,對於經濟來說,GDP不是全部,哪怕僅僅隻是對於狹義的經濟來說。浪費首先就是經濟基本原則的天然大敵。經濟產值的有效性是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這正如我們不能把頭撞上一個大包,就說自己長高了個子一樣。然而從現實角度而言,計算有效GDP卻是一個非常困難的問題。
GDP增長並不意味著人人受益,要看如何分配
GDP於社會角度來講,還有一個無法回避的缺陷:那就是無法分析出在區域內居民的幸福感。若是因追求經濟發展而喪失幸福感,那麼豈不是違背了追求經濟發展的原始目的?這顯然是一個荒唐的因果組合,而它恰恰在我們生活中存在。這個幸福感,從某種意義上講,就涉及了福利的問題。將這範圍擴大化,就是一個經濟利益的分配問題。
利益的分配,就是廣義上的政治。因此我們說政治與經濟不分家,說政治與經濟是對雙胞胎,是伴生體,是一條蔓上的兩個瓜都基於此。
理論上講,在固定的資源,固定的技術條件下,所產出的經濟價值有一個不可超越的最大值。那麼假定這個最大值現在麵臨了分配問題,參與分配的有甲、乙雙方,甲多分配一點,乙就相應地少分配了一點。究竟該怎麼分配,按照“理性經濟人”的原理來看,必然每個人都想給自己多分配一點。想給自己多分配利益,就要掌握分配的主導權。所以,曆史上為了爭奪這個分配的主導權,經常是殺得昏天黑地血流成河。
而掌握了這個分配的主導權後,還要考慮到分配的結果是否能讓被分配的人接受。如果被分配的人不能接受這個分配結果,勢必會反對,會要求重新分配,甚至給分配人造成麻煩。為了避免因不公而導致的問詰,為了讓眾人接受這種不公的分配,並在未來順利地繼續執行這種分配方案,尤其是為了繼續掌握這分配主導權,權力的控製者勢必要采取相應的手段。於是,權術產生了;於是,聖君賢相出現了;於是,宗教誕生了;於是,宿命論、血統論也登上了曆史的舞台??種種或是蒙蔽或是欺詐的手法層出不窮,皆是為了用於維護這分配利益的權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