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曆史的角落——外篇(7)(3 / 3)

言已至此,有關聖人的“能徘徊周旋,隨事曲直而變化,總不失禮之次序”,我們便很容易理解了。前文說過,聖人是最高統治者的代名詞,而在秦篇的《戰爭福利學》中也點明了社會福利分配可能出現縮水的實質。兩相結合,再按我們最通俗的大白話一講,就是不管讓老百姓吃了多少虧,最後都能把他們忽悠樂嗬了,還認為忽悠他們的人是偉大光榮正確的,這才稱得上是高明的統治者啊。

總之,統治者把持著話語權,正說反說怎麼說都有理,你平頭百姓隻能聽隻能忍,任由他們在台上順嘴胡說八道而無力改變。這就是現實。禮是人家的菜園子,想怎麼種怎麼種,想怎麼摘怎麼摘。所以我們更能理解為啥“聖人”對“禮”無比喜好了。因為“禮”對統治者構不成實際的約束,借著“禮”這個噱頭,可以保證他隨意折騰為所欲為,而平頭百姓隻能無奈地陪著玩,而且有苦也說不出。

禮文化下的反腐是空談

人們常說,支撐起中華文明的內核是儒家文化,是它令中華文明流傳千年經久不衰。對於這一說法,我是存疑的。個人認為更貼切的中華文明內核是禮。這不僅是因為儒家文化脫胎於此,並圍繞此來進行,更重要的是,禮文化中所蘊涵的經濟理念和經濟行為,盡數都融合在中華曆史中,每一處都是難以回避也難以剝離的部分。

縱觀中國曆史可知,禮從沒脫離開過中國社會。隨著技術的提高,經濟的發展,曆史的變遷,它總會以適當的形式在適當的時機滲透到社會生活的每一個角落,就像能量守恒定律中的能量一樣,既不會被消滅,又不會憑空消失,它隻會從一種形式轉化為一種形式。

因此說,禮在今天依然存在。既延續了昔日禮的核心——經濟交換原則,又有所發展,以新的形式展示在世人麵前。

我們僅以逾禮為例。

直觀些說,過去三品官和四品官在日常社會生活中是有分別的,比如體現在用車上,可能三品官允許用白馬拉車,四品官就不行,隻能允許用花馬拉車。換在今天,廳局級幹部可以用奧迪A6做公務用車,那他下屬的科級幹部敢用更高檔次的車?恐怕連用同檔次的奧迪A6做公務用車都要引來麻煩,就別說更高檔次的車了。輕一點的,得罪上級領導,認為他不懂規矩,不講原則,之後得不到重用;嚴重一點的,保不齊紀檢委的同誌就該找上門,查他的經濟問題了。

同理,一個企業裏,中層經理的工作用車,敢超過總經理的標準嗎?也是不敢的。否則將會避免不了接到上級領導扔過來的小鞋。屆時,穿還是不穿?

再說得細一點,一個女經理拎著LV的包包上班,下屬的女職員也敢照貓畫虎地買一個拎上?恐怕也是不敢的。在工作之餘,私下裏用用還可以,如果在工作的場合拿出來,無疑是自找麻煩。

這些歸結起來,都是在禮上的僭越之舉,屬於社會行為的大忌,應該盡量避免。在享受物質生活前,一定先看好身邊的社會環境和自身的社會層級,以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根據禮文化中“拿錢辦事”和“分級花錢”的特征,我們還應該清醒地認識到一個問題,如果官員被社會現實定位在較高的社會層級之中,那麼反腐就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因為他的社會地位決定了求他辦事就得支付吻合他那個級別的“禮”,而無論其是否動用手中的權力。

於理性的經濟角度考慮,如果不是因為官員手中握有權力這種特殊的情況,那麼是否有必要支付如此高昂的代價就很值得商榷了。直白點說,這點事求誰都能辦,那麼就無須花大錢找當官的辦了。正因為他有權,有些事別人辦不了,隻有他能辦,才花大錢求他辦。

然而從現實角度出發,禮這一模糊的說法,實在令我們太難分辨和界定,與官員們打交道的經濟往來中,到底哪一次是“禮尚往來”,哪一次是權力贖買。

長久在“禮”文化浸染下的中國,就像個泥潭,而社會又認可這種泥潭式的行為準則,錢權交易掩蓋在“禮尚往來”的借口下,已成為整個社會約定俗成的經濟運轉方式,這又豈是一兩句“反腐”口號可以改變的現實?因此說,在禮文化籠罩下,而又社會層級鮮明的國度,妄談反腐不過是些不切合實際的空話和大話。

五經濟的本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