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1章(1 / 1)

酒吧的酒有種特別的味道,孤獨或失落,甚至絕望。

酒吧的歌有種特別的味道,迷茫或心碎,甚至腐朽。

但酒吧的酒烈如火,酒吧的歌亢奮激昂。

最熱烈的燃燒,最濃重的歡騰,卻是為了內心最卑賤的苟活。就像一朵頹廢盛開的鮮花,絢麗背後,終究是枯萎的悲涼。

在騷鬼來之前,我就醉了。

酒吧的酒,總是很醉人。

我給騷鬼了說了初秋的事,我覺得騷鬼是我唯一可以傾訴的人。但或許,我不該說,初秋畢竟是女孩子。

我借著酒勁耍酒瘋,我質問騷鬼,“你說,你說她憑什麼這麼做?”

“她為什麼不能這樣做?”

騷鬼竟又問我。

初秋是自由的,她既沒有答應做小海的女朋友,也不是我的誰誰誰,她有權利愛她想愛的人,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

初秋接受小海幫忙找的工作,也接受了小海租的房子,可是她沒接受小海。

“你覺得初秋應該為小海守身如玉?”

“可初秋的工作是你叫小海幫忙找的,房子也是小海自願給租的,不是嗎?”

“可是……”

“你愛她嗎?”

“啊?”

“你愛初秋嗎?”

騷鬼的話問住了我,因為這句話我也問過自己千百遍,就像我也問過自己愛徐潤嗎?我自己沒有答案,又如何能回答騷鬼。我知道我對初秋是一種特殊的感情,我疼她,我喜歡和她在一起,我喜歡她嬌聲喚我哥,可是我並沒有真正把她當妹妹。因為哥哥不會對妹妹產生邪念,而我對初秋,有過邪念,甚至,我們做過愛。騷鬼知道,我是因為初秋左乳長著一顆痣所以才帶她回的家,因為還有一個女孩在同樣的位置長著一顆同樣的痣。因為那個女孩叫林小夏。我跟騷鬼說,在皇家後院,當我退下初秋薄裙,看見她乳上的痣時,我竟以為是小夏,所以我當時突然就沒了情致。

我從來沒想過騷鬼會為初秋說話,我隻以為他會和我一同痛罵。

在我摔門而出後,初秋哭倒在地上。我的一句話徹底傷了她的心,我罵道:“婊子就是婊子,死性不改。”她想到了死,她去廚房取了刀,割了手腕,她躺在沙發,淚沒止,血也在留。

滴答滴答,血滴在地上,滴答滴答……

我再也沒有聯係過初秋,我開始頻繁出差,三兩天,一周,也有半個月,日喀則、昌都、林芝、山南、阿裏,拉薩周邊地市我不停地跑,換著跑。我看到了很多事,記住了一些風景,也學到了很多東西,最重要的是結交了一個生死朋友,石頭。

我最後一次出差是阿裏,阿裏班公湖,我們給湖畔的一個兵站配置電子閱覽室。

我辭職了,我辭職也是因為這次阿裏出差。

我和於工程師吵了架,甚至還打了起來。老何因為要挽留於工程師,所以我辭職了。

我在祥銳幹了兩個月零十三天,辭職的那天晚上石頭請我喝酒。

一個居民小巷子,熱鬧的夜市,燒烤,啤酒。

我喜歡這樣的巷子,我似乎很久沒有喝酒了,所以我喝了很多。

石頭似乎說了很多,像是勸我的話,也是安慰我的話。可是我都不記得了,因為我其實一點都不在乎這工作,甚至我早就該辭掉的。但我也感謝這份工作,至少它讓我不再那麼拮據,至少它填實了我青春的光陰。我感謝經曆,所有好的壞的經曆。

石頭問我:“接下來打算怎麼弄?”

我搖搖頭,喝下一大口酒。我從來都是沒有打算的人,心甘情願隨遇而安。我願意未知的未來給我驚喜或是驚嚇。

我說:“先休息兩天,想想再說。”

這些天的確累了,馬不停蹄地到處跑,我需要踏踏實實地睡上一覺,享受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