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皮突然宣布要結婚,雖然這是遲早的事。可我還是有些慌亂,因為他要我和初秋當伴郎伴娘。其實我和初秋並不是他們第一人選,一開始他們定的是殤B和徐潤。但徐潤聽說伴郎是殤B就一口拒絕了,徐潤不是伴娘,殤B自然也不願去。
豆皮之前說過,丈母娘有要求,結婚前必須把房子買了。我就問豆皮:“房子呢,買哪的?”
豆皮道:“首付錢還沒攢夠呢,買屁房啊。”
別說首付款,就算付全款豆皮湊得起。家裏三五天一個電話催著結婚,皇帝不急,皇太後可急地不行。豆皮媽說:“不就房子嘛,你想買哪,首付款我和你老爹給出了。”豆皮說他不想花父母的錢,那是啃老。可是那天,豆皮媽打電話來,說豆皮奶奶查出了胃癌,晚期,最多還能撐一兩年,快的話估計就半年。奶奶想在走之前看看孫媳婦。小時候豆皮是跟奶奶生活在一起的,父母常年在外做生意,離多聚少。奶奶擔任了豆皮童年生活中最重要的角色,出演了最多戲份。所以豆皮對奶奶的感情非言語能道盡。奶奶的心願,豆皮當然會盡全力完成。
看程莎莎的微微隆起的肚子,我想快有三個月了吧。
豆皮說這是他想出的戰略。
程莎莎在大學的時候就為豆皮做過人流,那時候醫生說她的子宮壁比較薄,做人流後怕有不孕的幾率。可那時候他們怎敢把孩子生下來,最後還是硬著頭皮做了。推進手術室的時候,程莎莎拉著豆皮的手,哭著說:“你說過會對我負責的。”因為這句話,豆皮後來瘦了近二十斤。
豆皮去見了程莎莎父母,她父親是個溫和的人,不善言辭。但她母親聽說房子還沒買就想結婚,當口就拒絕了。說房子是硬性條件,沒有房子就沒有家,婚姻就沒有保障,她堅決不同意。最後還是程莎莎主動向母親攤的牌,說她懷孕了。那晚,豆皮被罵得狗血淋頭,差點被趕出去睡大街。可是第二天,豆皮發現她母親陡然變了,對他噓寒問暖,跟親媽沒兩樣。
騷鬼問我:“大宇,你和初秋咋樣了?”
我奇怪道:“什麼咋樣了,一直就那樣啊。”
“你不可能就這樣一直下去吧?”
“我們本就沒什麼,我一直睡客廳沙發,你知道的。”
騷鬼邪惡地笑笑:“這個我真不知道。”
“滾。”
“可我看得出,你很喜歡她。”
“我一直拿她當妹妹。”
“若是我一個人,或許會看錯,但豆皮、程莎莎、殤B他們不可能都看錯吧?”
“你愛信不信。”
初秋走過來,“哥,你們說什麼呢?”
騷鬼對初秋說:“初秋,你老實說你哥哥有沒有半夜敲過你的門?”
初秋抿嘴笑道:“你說什麼呢?”
“你老實說,別怕,我今天就是來拯救你出賊船的。”
初秋看看我,見我臉色難看,便不說話了,默默在我身邊坐下。
騷鬼卻不依不饒,“初秋,你說啊,別怕他。”
我吼道:“周少魁,你有完沒完?”
我很少叫騷鬼的名字,我叫他名字,他就知道我真的生氣了。
我的確生氣了,我不是小氣的人。我生氣,是因為我自己,不爭氣的自己。
初秋扯扯我的衣角,我竟然甩開她的手,起身走掉。
騷鬼問初秋:“他咋了,吃錯藥了嗎?”
初秋搖搖頭,淚卻撲撲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