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時任國務院副總理的朱鎔基兼任央行行長,親自主導了中國經濟的宏觀調控。其間,他提出堅決製止金融領域的亂集資、亂拆借、亂辦實體。強調用改革手段進行“鐵”的整頓,並在整頓的基礎上加快改革。短短兩個月裏,中國宏觀調控初見成效,儲蓄上升,彙率平穩,房地產熱降溫,金融亂象漸漸好轉,過高的工業增長速度也出現明顯回落。嫉惡如仇是朱鎔基的個性。此前,他受命清理三角債,曾率員三下東北,層層清欠連環債務,取得了注入1元,清理4元的成就,使積重難返的全國性“三角債”清理提前宣告結束。此前,他還在上海推行住房製度的重大改革,為全國性住房改革提供了成功經驗。
第三階段:相對穩定協調發展階段(1995-2002年)1996年,深圳標誌性建築--地王大廈舉行落成儀式。這座高達384米的亞洲第一高樓、世界第四高樓,由深業(集團)有限公司和熊穀組公司以142億美元聯合中標。整個建築由68層的商業大樓、33層的商務公寓和5層的購物中心三部分組成,構成了現代大物業的氣勢。它不僅成為了深圳今後不可或缺的城市符號,也翻開了中國商業地產的“新地標”概念。地王大廈的設計靈感來自中世紀西方教堂文化與中國古文化通、透、瘦的完美結合,被建築大師貝聿銘先生形容為“最美的往往是最簡練的建築”。以至許多設計師日後分別出任北京鳥巢、央視新大樓、廣州新電視塔的顧問和總工程師。
1997年,如同瘟疫般的東南亞金融危機波及香港,終使瘋狂投機的香港房地產業遭受滅頂之災。地產泡沫破滅後,港人財富6年間蒸發22萬億元,每位業主平均損失267萬港元,有十多萬人由百萬“富翁”一夜間成為百萬“負翁”。如香港藝人鍾鎮濤因炒房欠債25億多港元,最後隻得黯然破產。此輪泡沫的破滅,不僅造成樓價一路下跌,香港從此也陷入長達56個月的經濟大蕭條。可謂災難深重、教訓深刻。此前,由於過度依賴房地產對GDP的拉動作用,招來國際遊資對地產的大肆炒買。在泡沫破滅前夜的1996年,“舉島置屋”的香港甚至出現了購房者為買樓先花150萬港元搶房號的極端行為。此情此景不知能否讓多年後的內地樓市有所清醒?
與此同時,中國內地房地產市場在調整了整整6年之後,各地開始有了複蘇或擴大的勢頭出現。
1998年,對中國房地產業而言是最為關鍵的一年。國務院叫停黨政機關實行了40多年的福利分房製度,標誌著我國進入住宅消費貨幣化時期。此後,央行又出台個人消費信貸指導意見,意在鼓勵民眾通過貸款買房。福利分房被叫停的動因,實際上並非完全為了擴大住宅建設,而是當時背景下,國家需要通過全民住房消費拉動經濟增長。鑒於住宅產業牽動建材、化工、鋼鐵等大行業,民眾買房後,又會在裝修、家具、家電產業形成鏈條更長的消費。因此,這一政策可謂在無心插柳下,使住宅開發事業獲得了千載難逢的機遇。然而,任何事物都有正反兩麵,住房分配貨幣化的文件還沒下發到各地,一些國家機關就開始搶搭福利分房的最後一班車,從而造成了新的住房不公。
凡是有錢的單位紛紛購買現房,把當時市場上所有賣不掉的現房一掃而空。這時的房改政策提供了巨大的剛性需求,這其中金融政策和稅收政策又創造出了巨大的有效需求。銀行不斷地降低利率以及按揭門檻,當時首付隻要20-30%,有的銀行甚至提出零首付。這一階段是中國房地產市場發展最好的一個時期,整體表現穩健,市場價格與銷售量平穩增長,各地市場全麵穩步地成長,中國的房地產業進入一個穩步上升的通道,正式成為經濟的支柱產業之一。
1999年,全稱為“中國國際房地產與建築科技展覽會”的中國住交會在深圳孵化成功,並敏銳抓住住宅市場化的機遇破殼而出。當年,這個展會隻是一個普通行業展覽,而在經曆和陪伴中國房地產業高速發展了10年之後,住交會終於麻雀變鳳凰,躋身於德國慕尼黑地產節、法國戛納國際地產投資交易會齊名的全球三大房地產展。
雖然此後一年一度的住交會都有其不同主題,但作為中國住房政策的風向標、住宅產業前沿的製高點、建築科技創新的策源地、地產明星的聚焦舞台,這個從深圳起航,輾轉上海,最終泊入北京新國展的地產展覽航空母艦,還是讓國人享受到了“中國地產節”帶來的全民歡樂。2008年住交會推出的“中國之家”將是之後中國民生地產的樣板房。
2000年,由深圳萬科、北京華遠等17家知名開發商組成的中國城市房地產開發商協作網絡(簡稱“中城房網”)在上海發起“新住宅運動”。這一標誌性事件表明中國住宅產業創新開始進入行業自覺。在新千年世紀之交,中國的住宅業雖然麵對一個十分巨大的市場,但同時這又是一個不成熟的市場:“各地政策資源分配不公,發展商‘博士後’與‘學齡前’同台競爭,優秀者不多,惡劣者不少,住宅產業還沒有告別秦磚漢瓦的落後模式。”“新住宅運動”開始不斷反思當時商品住宅存在的不合理因素,反省既往住宅開發中的貴族化傾向,提出以舒適、實用、經濟為前提,研究、開發滿足普通居民的居住需求。開發麵向普通人的住宅,這也正是市場經濟民主性的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