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現了什麼?”回到屋中,他一聲不響地靠在那張太師椅上。
“嗯……”他沉沉地應了一聲,但沒有回答我。
“你很過分。”我惱怒地吼了一聲,“我到這裏來是破案的,不是當你的奴仆。”
他直起身,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扭過頭去,淡淡地說:“我能相信你嗎?你不會出賣我嗎?”
“當然。”我氣鼓鼓地說。
“我相信你。相信你這個人。我更相信上官家的人沒有那麼卑鄙。”他的口氣中帶著點威脅。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第一,隻有那兒有腳印,而在四周我們並沒有發現腳印。第二,你在街上沒有發現格格,那格格是怎樣快速出現毀壞腳印。第三,你有沒有發現腳印很深。”
“是很奇怪。”我很快進入案件。
“我們來假設一下,從第三點開始,腳印深,有兩種可能,一是此人站立的時間很久,二是此人很重。如果是此人很重,那她在投射飛標之後,快速離開時,因為快速運動,起跳、落地的衝擊力肯定會留下一個或兩個有深刻印記的腳印,但是沒有。單從這一點便可以排除格格很重這種假設了。那麼就隻能是站的時間久。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在我們進入屋子前,她就已經在那了。那麼我們進去時,她又在哪裏?在你出來時,她又在哪裏?周圍沒有腳印,說明她隻在那兒活動過。那她能藏在哪兒呢?”
“屋頂,當然是屋頂了。”我不假思索地告訴他。
“對,就是屋頂。那麼是不是當時的情形就能大概地成型了。如果那個格格在我們去之前便已經到了漁人的家旁,她站在那兒,監視漁人妻子的言行舉止,當她看到我們前去時,便躍上屋頂,等我們進去後,漁人的妻子正準備道出真相,她怕真相暴露,急忙發出暗器,想殺人滅口,卻被你攔住。你躍出窗戶,她也同時跳上屋頂,你進屋之後,她又下來毀壞腳印,再重新回到屋頂。”
“但,這難道不怪嗎?”
“是很怪,處處有疑點。”他不可否認地點點頭。他用手撐住頭,雙眼閉著,像是思索的樣子,“景皓,你先回去吧。我要靜下來好好想想。”
“好,”我站起身來,“那我也回去想想。”
他讚許地笑了笑。
走到門口,他又補了一句話:“這幾天別來找我。”
我點了一下頭,表示明白。南宮信今天的表現很怪。要我回去?還不準在這幾天去找他?他到底要幹什麼?在漁人屋前,他明知道四周有他的人嚴密保護,那個老人不會有事,但他仍要我去保護老人,當時也沒想什麼,但現在看起來似乎是有意將我支開。在我剛才和老人閑聊的時候,以他的才智絕對可以判斷出當時的情景,但他在外麵待了那麼久,回家之後仍在思考,不是太奇怪了嗎?來到我租的屋中。現在我已經從那家簡陋的客棧中搬了出來,在離山坳大約兩百米的地方租了一套還算幹淨的房子。房子設計較為簡單,從大門徑直走去一間相對而言比較寬敞的正廳緊貼著北牆;兩間客房在西邊,另外生活方麵需要的物品都和廚具一起堆在了客房南邊小角落中的廚房裏;一間主房和一間書房則與客房相對在東麵,正中還有一片不大不小的花圃,嚴格地說隻是一片草地,點綴著些許小野花,幸好房東在搬走時留下了幾盆不加侍弄的盆栽,以至於整個草圃還不像我想象中的那麼單調。
我走進主房,一頭倒在了床榻上,床被也不知是何時弄得如此零亂。今天一個上午竟碰到那麼多的事。神秘的此刻,反常的南宮信,一切都很怪異。我閉上眼,深呼出一口氣,苦悶地躺了一會兒。躺得覺得差不多了,才想起再歇些時候,就到中午了,又懶懶地起了床,瞥了眼亂七八糟的衣被,匆匆地疊好走了。想去廚房看看,可惜剛邁出門檻就後悔了。我根本不會做飯,這套房子住到現在隻進過廚房一兩次,估計裏頭應該有沉積的灰塵拉吧。摸了摸身上的錢,還有幾兩吧。得了,今兒去城鎮中心吃一頓,順便再去錢莊取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