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首領所做的一切,都是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向人類複仇。即便這個複仇要建立在自己對洛蘭的統治上。洛蘭那吸足了陽光的飽滿而多汁的野草莓啊,以及看也看不夠的茂盛的嫩草地,擁有這些又怎樣呢?自己以前生活的,夢中的那片格蘭之森再也會不來了。自己的榮耀是自己丟棄的沒錯,以前人類不是這麼叫自己的。那時沒有牛頭兵,也不曾有過牛頭怪。那個榮耀,那個守護格蘭之森的身影所擁有的名字——牛頭戰士。
看著自己手中的斧落向柏拉,他發狂,他呐喊,他就是想不明白:“你怎麼就原諒了人類了呢?”
一把刀飛了過來,在斧柄上旋轉,正如那不斷絞動著的自己的憤怒一樣。斧頭的落勢也在頃刻間停止,刀直插在地上,這時劍已經來到麵前了。劍手裏握著一把光劍,那劍身聚出的瞬間,也是最後決戰的時刻:“我等了好久啊,你的決心。你這為了守護某個東西而戰的決心!”劍看著他,眼裏有的隻有對這最後一刀的決心:“但是,我不會原諒你的,決定不會原諒對你曾經的夥伴出手。”手中的光劍發著凜凜寒光,正如劍此刻的心情。
牛頭首領看著眼前的少年,這一次,他才真正認識了他。這個站在麵前的冒險家,他手中的劍到底是為什麼而揮的呢?這個問題的答案連劍自己都不知道。就在牛頭首領這樣想著,這劈開事件結局的斧頭已然揮出:“那就讓我以牛頭戰士的身份,再戰鬥一次吧!”。
“哪怕,隻有這最後一次!”
明知自己會敗,但牛頭戰士還是選擇了戰鬥。劍光劃過,在自己仰頭倒下的那一刻,他看見了那片天空,那個自己曾經一次又一次在故鄉的森林中抬頭仰望過的天空。
“天真藍啊,雲也那樣白”這個戰士閉上了雙眼:“還有那閉上眼睛都能感受到的太陽。”
陽光真的是個無私的東西啊,無論你是什麼樣的,無論你曾經做過什麼,他都會撲在你身上。它一直一直這樣照耀過,溫暖過一切的一切,從最開始到現在,從沒停過。
“其實我們都知道,你一直想著守護曾經的那片森林。”風吹拂過來,連同這句話一起在牛頭戰士身上拂過。他睜開了眼,似乎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他躺在這鬆軟的草地上,他這時什麼都不去想了。隻想這樣躺著讓草托著又無法托起,讓風拂著又無法拂去,這榮耀,這傷痛,直到結束。
“原來一切的一切,都不曾改變過啊”牛頭戰士不知何時留下了淚,他看著那時和自己一起來到這裏的哥布林。他現在想做的,隻有讓眼淚流下去這一件事:“原來我想守護的一切都還在啊。”這時他眼前又浮現出來故土的森林,那葉的飄落,那花的盛開,那汗的揮灑。他再次回想起格蘭之森的一切,每一處都是那麼清晰。
“原來改變了的,隻有我自己啊!”
劍手中的光劍不斷閃爍著,隨時都會幻滅的樣子。就在劍這樣想著的時候,劍身已經消失,似乎不曾有過一般。
“這個把光劍不會壞了吧!”劍這樣嚷著,從牛頭戰士身邊走過:“我的劍殺不了你了。”這樣說著的劍拾起刀向密林出口方向走去。
柏拉:“你要去哪裏,勇士?”
劍:“你不是說過要我離開嗎?”
花生醬順著劍伸下來的手攀了上去,直到停在劍的肩膀上。
劍抬起頭,看了看遠方升起的炊煙,那應該就是來的方向了:“我隻想向著前方一直走。”
……
林納斯正在外麵打著鐵,一個身影出現麵前,他繼續看著手中那紅的發熱的鐵器:“要買武器的話等明天,今天我要工作。”
突然一種不祥的預感湧向林納斯的心頭,這種感覺自己曾經有過,而且恐怕一輩子都忘不了。他抬起了頭,看向了那個人。這是一張人畜無害的臉,這個笑容也是那麼地有感染力。隻是,對林納斯來說,這絕對絕對是從地獄傳來的聲音。
劍:“大叔,再請我吃一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