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可以這樣,他既然沒那麼愛我,我為什麼要為他著想呢?
我真沒出息,我不要為他著想,我隻是為了離去之前出一口惡氣而已。
其實有時候想想,鄭菱菱確實挺可憐的。這古代,她不鬥,她能怎麼樣呢?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是,可恨的人,也有可憐之處。
隻能怪我們都是生不逢時,隻能怪她太卑鄙了,如果她如藍藍一般,光明正大的跟我鬥,我絕對不會使用這樣低級的手段去玩她的。
好吧,我僅僅是為了出口惡氣,僅僅是為了更順利的出府,對,就是這樣。
想著想著,心情又豁然開朗起來,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還真是半分也沒說錯。
正遐想間,卻已經到了佛堂。
當見到對麵而坐的一對碧人時,我忽然覺得可笑極了。
宋唐坐在鄭菱菱的床頭,她這病也不知道什麼病,居然到現在還沒好,而且臉色也愈加的蒼白了。
宋唐在我進來前,大約在跟她說注意身體之類的話語,她一味的垂眸細聽著,見我來了,掙紮著就要起身。
宋唐摁住她,看到我的妝容時,並未動容,隻是冷冷的別過臉去。
忽然腳忍不住一個踉蹌,他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前兩天不是還在哄我的嗎?怎麼現在變成這副樣子了。
我忽然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袖口,覺得自己就像個小醜似的。
鄭菱菱懶懶的靠在床沿上,偶爾咳嗽一聲,更是增添嬌柔美態。
我發現,不管怎麼努力,不管怎麼裝扮,我都敵不過她的美麗,逼人的美麗。
這樣的費勁心思,居然是班門弄斧。真可笑!
我們都是默然,隻聽見丫鬟們擺碗盞的碰觸聲,叮當做響。
“你跟子夫又野到街上去了?對不對?”宋唐沉默許久,才淡淡的問我,顯然是刻意的隱忍著怒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絕對不會在別人麵前這樣跟我說話的,何況,生氣的那個人不應該是我嗎?
我黯然啞聲,在一旁的桌子上坐下,涼涼道:“我並沒有住在佛堂,也並沒有被禁足,我出去走走,似乎還有這個權利的。”
他的身子一怔,顯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丫鬟們似乎也聞到了火藥的味道,擺下碗盞,悄無聲息的魚貫退了出去。
鄭菱菱也一直垂著眼眸,大氣也不敢出。
我忍下了怒氣,盡量平靜著自己,並調試出波瀾無驚的語氣,說:“側妃在佛堂勞苦功高,如今身子又不適,本宮讓人準備了些爽利的素菜,特意來跟妹妹一起享用。”
我溫和的語氣,讓二人都愣愣的有些回不過頭了。
宋唐他看著我,滿是狐疑的冷漠。
我的心已經沉到穀地,奇怪的是,居然不會痛了,大約放棄一個人後,便會如此吧?何必要為一個不那麼愛我的人而傷心呢?
隻是,未免也變的太快,我們的甜蜜日子才過了幾天呢?
不禁失笑,男人在說愛你時,他是真的愛你,但他在說不愛你時,也是真的不愛你了。罷了罷了,我的心,居然真的不會痛了。
也許是麻木了。
很好,這樣,真的很好。
“妹妹,你應該還未用膳吧?”我笑看著她,走近她身邊,執起她的手,笑語吟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