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行，行了！”修楚潔哭笑不得，“沐大夫，你快扶他起來，這是幹什麼？一會兒再把頭磕破了，孩子剛落地，還得陪著老爹上急診縫針去……”
一行人前後簇擁著進了手術室。
走廊刹那間安靜了下來，空無一人。門頭上“手術中”的大燈牌藍幽幽地閃著光。
南飛一屁股癱在長椅上，臉埋在掌心，渾身緊繃得如同弓弦一般。坐不到五分鍾，他就站起來，伸長脖子往門上的小窗張望一會兒，在門旁踱步兩圈，又回到長椅落座。
沐一凡遞了煙盒給他：“來一根？”
“啥？”南飛扭過頭，一臉的“梨花帶雨”，半晌囁嚅道，“媳，媳婦不讓……”
沐一凡扶額：“你媳婦麻醉了，出來也打不著你。”
南飛於是接了香煙在手裏，奈何雙手顫顫巍巍，打火機試了兩三次，也沒能把煙卷點燃：“嘉珊她……還能，能出來吧……”
“當然能。”沐一凡堅定地凝視著他，“你想什麼呢。”
說話間，手機屏幕又亮了起來。
沐一凡一看是沈茜的名字，不假思索地按下接聽鍵。
屏幕裏湊上了沈茜憂心忡忡的臉：“沐一凡，不是說了有消息就告訴我嘛？這都多長時間了？也不知道吱一聲！”
沐一凡把鏡頭切到手術室大門：“吱。看著了嗎？嘉珊剛進去了十幾分鍾，我和南飛還在等。”
不知怎的，南飛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挪著小碎步把自己“送”到牆邊，開始“麵壁思過”。
“南飛在幹嘛呢？”
喜感的一幕被那頭的沈茜盡收眼底。見南飛不應她，她揉了揉眼睛，又湊近了些：“是南飛吧？”
“不是嘞……”說完這話，忍無可忍的南飛終於“手動”切換了攝像頭，“老沐！你大爺的，你別看熱鬧不嫌事大！”
沐一凡的無辜臉映入眼簾，沈茜笑得前仰後合：“好啦好啦，那你們辛苦。我一會兒再打給你。”
兩個多小時就像兩個世紀那麼漫長。
看著“手術中”的燈牌終於熄滅，望眼欲穿的南飛長長地舒了口氣。
“白嘉珊，白嘉珊的家屬在嗎？”護士探出頭來，懷裏抱著一個粉粉嫩嫩的繈褓。
“在，在在在！”南飛一蹦三尺高。
護士走上前來，眉開眼笑：“六斤三兩，女孩兒，各項指標都不錯，很健康。南老師您看，孩子這眉清目秀的，和她媽媽長得多像。”
“哎喲我……哎喲……”南飛那無處安放的小手到處摸索了一圈，最後把護士推到一旁，“我媳婦呢？我媳婦怎麼樣？”
“媽媽還要觀察一會兒，整體挺穩定的。南老師，您別太擔心。”護士看他火急火燎的模樣，忍俊不禁，“要不……您先抱抱閨女？”
南飛伸著兩條僵硬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接過繈褓：“好，好。抱過了。”說罷，他轉臉把繈褓遞給沐一凡，“讓她幹爹抱。”
“不是……我……”沐一凡腦子還在宕機，手已經成功解鎖指令，像極了平端著一盤“娃娃菜”，腿也不敢挪步，雕塑一般地站在那裏。
護士笑得直不起腰：“沐老師，不是這樣……我教您吧。”
“嘖，你你你……你過來！你一會兒再笑！”南飛皺著眉頭，一把拽過她的袖子，“有隔離衣嗎？我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