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先前堅持隻是普通傷寒的那一馬人仍然認為城北醫館病患增多隻是巧合。
隻是,隨著先前派出去的學徒陸續歸來帶回的消息,這波人再也無力爭辯。
眾人臉色越來越黑,越來越擔憂,也越來越心驚。
當務之急還是得采取緊急措施,避免時疫進一步擴散。
醫館也得開始自我保護,林心雖然有百毒不侵的體質,她的血液對治療毒藥也有奇效,但是這種時疫,林心真還沒試過。
況且自己現在每放一點血,身體就會愈加虛弱,如果真是時疫,林心就是用著滿身的血也救不了這一城甚至一國的老百姓。
而正在林心焦頭爛額之際,這邊的許知時情況也愈發危急起來。
陸辰言還不知道城內發生的事,便趕緊令人去醫館請大夫。
可是當侍衛回來告知,城內大夫都忙著看診暫時無暇顧及在家的病患時,陸辰言終歸是意識到了不對勁。
但是事關自己的好哥兒們,眼下也耽誤不得。陸辰言隻得拿出自己的玉牌,命人速速請來大夫,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得給我請來一個大夫。
秋風乍起,街上的行人愈少,蜀城是愈加清冷了。
林心想了很多法子,這事必須得由官府出麵,如何公布消息,如何做好防疫工作,如何進行後續治療,憑他們幾人,是遠不可能達成效果的。
林心首先想到的就是許知時,可是昨日自許府出來後,林心就去了客棧入住。
她一直認為許知時眼下已經離開蜀城前往京都,不知他下次回蜀城又是何年何月,指望他是指望不上了。
林心第二個想到的就是自己的父親,雖然她也不想父親拖著病弱的身體勞心費力,但是她深知父親為人,如果百姓有難,她絕不會苟且居安。
除開許知時和父親,林心實在也是想不到別人了。
為了家人安全著想,她在去找父親之前,沐浴全身並用艾草等消毒後,遮上麵紗防止唾沫飛濺,準備完畢後才帶著常山伯派給她的小廝一同前往舒府。
行經一巷子,林心憑借超強的感知力,清晰感知到鼻尖處隱隱傳來的淡淡血腥味。
雖然此時,她肩負著重要的責任,實在不該為了旁人,再多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
林心轉身欲離開,卻在離開時聽到了一聲幾不可聞的痛呼聲,若是別人,斷然是聽不到如此微小的聲音。
終歸還是不忍,如果就此離開,這秋冬之下,可能就多了一條亡魂了。
順著血腥味,林心腳步停滯在在巷子深處,一人跡罕至之處的竹草之下。
林心掀開竹草,露出裏麵的簸籮,掀開簸籮,發現一男子瑟縮躺在地下,身上的衣衫已被鮮血染透,已陷入昏迷。
雖衣裳已被鮮血沾染得看不清原來的顏色,但是他腰間玉牌上的龔字闖入她的眼中。
龔?林心雙手停下,過了一會兒。身後小廝隻聽見前麵女子歎息一聲後,才開始動作。
林心蹲下身子查看了下男子的傷勢,發現此人身手多處刀傷,若不是此人身體還算強壯,過不了多時,必定會流血過多而亡。
林心簡易地給男人清理了下傷口,拿出隨身的金瘡藥給男人傷口處塗上,果然是自己製作的金瘡藥這效果還不錯。
林心簡單處理完畢後便讓身後小廝背起男子前往最近的醫館。
而林心不知道的是,在她為男子處理傷口之時,小巧的耳環剛好落在男人沾滿血的衣服上,隨著小廝背起男子後,耳環慢慢滑進了男子寬大的袖袍,慢慢消失不見。就如同林心一樣,慢慢慢慢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而當小廝剛將受傷男子送入醫館後不久,醫館老板見此人隨身攜帶的玉牌,轉身悄然離開了醫館。
不多時,一輛馬車隨即停在醫館外,從馬車上走下來一芊芊少女,沒入醫館,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