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忙得不可開交之時,突然感覺衣裙下擺一緊,她回頭一看,發現自己衣裙下擺處有一隻黑黢黢的小手,順著小童手臂,竟看見一個身著小袍,頭戴氈帽的小男娃。
小袍有點舊,細看還有脫絲脫線之處,小袍下擺處還用了幾塊碎布拚接,小臉蛋也黑撲撲的。
林心蹲下身子,剛對小童溫柔地說道,“小朋友,你的家人呢?”
話音剛落,從旁邊疾速跑來一女子。女子大約雙十年華,因剛剛運動之故,女子微喘,額上也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女子順了順胸口,剛一開口,便咳嗽個不停,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女子背過身去,待咳嗽平息後才轉過身子對著林心。
“母親母親,你怎麼了?”小童抓著身旁女子的手,緊張不已的問道。
“我的母親生病了,姐姐,你能幫我看看我母親嗎?”小童拉著林心的手,一臉期盼地望著她。
小童母親用手輕輕拍了拍小童的小手臂,安撫道,“小望不要怕,娘親過一會兒就會好。”
女子趕緊對林心福了福身體,說道,“奴家名叫芸娘,實在不好意思,小望打擾到小姐了。”
趁著說話,芸娘抬頭細細打量了下林心,隻見麵前女子一襲青綠長裙,不似她樓中常見的女子-舉手投足都為了取悅男子,依附於男人存在。麵前的女子落落大方,一顰一笑也是順意心而為。女子容貌絕美,但眼神中並無一般女子的妖媚,相反,女子眼神清澈,神色大方,隻是不知為何,看著她的目光有點隱隱的擔憂。
林心趕緊扶起女子說道,“沒有沒有,芸娘客氣了。”
走上前才發現女子弱柳扶風,一派風流之色。
林心本著醫者本能,發現芸娘麵色蒼白,扶著芸娘的手也能輕易感覺到女子過高的體溫。
忙引到一旁詢問近來不適的症狀,發熱咳嗽,有點風寒之症,暫時沒有腹瀉,希望情況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
由於眼下常山伯伯派去打探消息的小廝還未回來,以現有的消息暫時還不能斷定是否是時疫。
又擔心女子隻是風寒,長久待在此處受時疫感染,反而不佳。於是,叮囑了芸娘幾句,最近城內病患增多,小孩子體弱,還是盡量少帶小孩子醫館,回去以後,用艾草熏蒸,待病症痊愈之前,盡量避免接觸他人。並留下她的地址便開了一副柴葛解肌湯,讓芸娘先行離開。
在等待的過程中,對於似風寒一般的輕微症狀,林心也是同樣囑咐,當然如果病人不急著離開,讓病人多待一時待學徒回來,自是更穩妥。
對於症狀稍微嚴重一點的一到二人,林心便仔細查看問診,詢問了發病時間和發病症狀,以及同住家人身體情況,越問越心驚。
這不得不讓林心警惕起來。就在林心來回踱步,思索解決辦法之時,此時一症狀較重的病患失去了耐心,最終在常山伯伯和林心的勸導下,離開了醫館。
等不及醫館學徒帶回來的消息了,林心開始行動起來。
她和常山伯伯以及坐館大夫們一起針對病患們現有的情況進行了討論。有的大夫認為林心小題大做,如果真是時疫,想必已有集體死亡現象,但是眼下並沒有聽說有這樣的消息傳來。
因此,有些大夫始終堅信這隻是普通的傷寒,認為如此多病人小規模聚集隻是秋冬之交,人們免疫力下降後,受天氣影響的自然症狀。
確實,此病初期症狀有些類似傷寒,中期症狀有些類似腸胃不適。
但是林心在詳細詢問過病人後,發現這些病人初期症狀多有相似,且家中親人近來不約而同陸續也有發熱、咳嗽等傷寒症狀。
就在大家誰都為了說服誰而唇槍舌戰之時,醫館學徒氣喘籲籲下終於回到了醫館。
林心見狀立馬遞上一杯水,小學徒咕嚕咕嚕一口喝完後,立即說道,“離我們最近的城北醫館裏,病患比往常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