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秀扶蘇三躺下,“不要想那麼多了,眼下最緊要的是養好身子。我已經叫人給伍賬房傳信了,你這樣一直流鼻血身子怎麼吃得消。”
蘇三疑惑,“伍賬房通醫術?”
獨秀笑道,“人說一孕傻三年,原來不假。伍賬房原是風洞派的玉冷真人,風洞派世代修仙煉丹,自然通曉醫理。”
蘇三恍然大悟,“我怎麼沒想到啊!那個老頑童嘴巴可真緊!”片刻之後蘇三微眯起眸子盯著獨秀,“早就知道清曲偷偷監視離思居,沒想到將事情打聽得這樣仔細。”
獨秀訕笑,“你也知道從前他在躲風洞派的追捕,哪裏會輕易透露自己的身份。”
“這倒是。”說起風洞派,蘇三不由得想起白禮來,當初為了留他在山下,她和伍思仁可是演了一出猛戲。也不知那白禮到底想開了沒有。
一個時辰之後,伍思仁本版拎著一壺酒,蹦進了房間,進門便哭喊道,“掌櫃的……我就知道掌櫃的不會死的……”
蘇三胸口巨痛,“你再不起來我要被你壓死了。”
伍思仁立時站起了身,轉眼臉上便不見哭痕,嘻笑著打量蘇三,“許久不見,掌櫃的更美了。”
蘇三白眼伍思仁,“還用你說。”
伍思仁灌了一口酒,笑問道,“掌櫃的哪兒不舒服?”
“流鼻血。被清曲喂了桃花醉,之後就老流鼻血。”蘇三指了指鼻子。
“桃花醉?”伍思仁不懷好意地奸笑,“這桃花醉非交歡不可解。太子殿下遠在北疆,不知掌櫃的如何解了這毒?”
蘇三一個枕頭砸向伍思仁,“你個老沒正經的!”
伍思仁滿屋亂躥躲著蘇三的攻擊,“大女人,三夫四侍實在正常。掌櫃的上了人家可要對人家負責喲!”
獨秀耳朵一紅,上前奪過了蘇三手中的長枕,“快別鬧了,讓玉冷真人給你把把脈。”
伍思仁視線曖昧不明地在蘇三和獨秀之間來回,“掌櫃的好豔福啊。”
獨秀長眉微蹙,帶上幾分正色,“真人還是先給三兒把把脈吧。”
伍思仁將酒壺往腰間一掛,陰陽怪氣道,“好嘞,小老頭兒這就給三……掌櫃把脈。”
蘇三還想發作,被獨秀按住了。
伍思仁把上蘇三的手腕,閉起眼,搖頭晃腦,頗有幾分名醫的樣子。
足足過了一刻鍾,伍思仁的兩條眉毛跳來跳去,跳得獨秀提心吊膽,見伍思仁終於鬆了手,問道,“怎麼樣?”
伍思仁捏著下巴上的一綹小胡子,“掌櫃的兒女運非常人能及呀。”
蘇三和獨秀皆愣住了,蘇三先反應了過來,“你這話什麼意思!離中毒之日才一個月,這就能把出喜脈來了?”
伍思仁道,“掌櫃的的的確確是有喜了。”說是如此說著,可伍思仁的臉色卻古怪得緊。
獨秀大喜,全然沒注意到伍思仁的異樣,伸臂將蘇三擁進懷裏,“真的?”
伍思仁點頭,“尋常大夫是把不出來,可我好歹也在風洞山上混了幾十年,這點把握還是有的。”
獨秀盛喜難當,盯著蘇三的小腹傻笑起來,“我要當爹了……我要當爹了……”
蘇三渾渾噩噩,撫著自己的小腹,被這突如其來的孩子震驚得不知如何是好。若是她沒有當過母親,下決定也許還容易些,她已經生下了赫連蘇徹和赫連蘇穆,深切地知道自己腹中孕育著什麼。
半晌,她冷靜了下來,吩咐伍思仁,“給我備一副打胎藥。”
蘇三冷清的聲音將獨秀從盛喜中喚回,他惶恐不安地看向蘇三,“你要做什麼?”
“這個孩子不能留。”蘇三壓抑著心中的情緒,冷靜道。
“為什麼!”獨秀鉗住蘇三的肩膀,“即使你不愛我,可這也是你的骨肉啊,你怎麼忍心!”
蘇三垂下眼斂,長長的睫毛將神色掩起,她伸手撫著平坦的腹部,“受孕之日身中桃花醉,生下的孩子十之八九是不健全的。”頓了頓,沉默了片刻才壓住心中的情緒,道,“況且,孩子的爹不是你。”******下的交歡是無法懷孕的,這孩子是清曲的。
獨秀癱坐在地上,趴在蘇三腿上,伸手撫著蘇三的小腹,眼中氤氳起水汽,“不管健不健全孩子我都會照顧……求求你……不要殺了我的孩子……”
“獨秀,這孩子不可能是你的。就算孩子能生下來,你讓他如何麵對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