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秀沉默了下來,半晌幽幽來了一句,“他真幸福。”
蘇三揶揄。
北宮初塵想了片刻才理解獨秀這話的意思,後知後覺地點了點頭。
蘇三白眼北宮初塵,“你湊什麼熱鬧啊!”
北宮初塵眨巴了下眼,閃人去布置蘇三交待的事了。
蘇三回了房間,想再睡會,可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一想到她和別人做了那些事,就不知該如何麵對即將歸來的赫連巒。盡管不是出於自願,可睡了便是睡了。即便赫連巒理解原諒,兩人之間也難保不因此而產生嫌隙。
“床快被你折騰散了。”獨秀看不過去,開口道。話一出口又覺得有些歧義,想起那晚,不由得一陣口幹臉紅。那時他是沒吃藥的,心智清醒得很。
蘇三拉起被子蒙住頭,“你忙你的去吧,讓我自己呆會。”
“如果你不知道怎麼和他說,我會替你解釋清楚。”獨秀來到床前。
蘇三不理獨秀,緊緊拽著被子。
“如果他真的愛你,他不會怪你……隻會心疼你。”獨秀放柔了聲音,試圖掀開蘇三的被子。
蘇三突然坐起了身子,盯著獨秀那張豔若桃李的臉,“隻怕不等你張嘴他便先把你殺了。”
獨秀抿了抿唇,“你還記得武陽寨裏那個婦人說的話嗎?”
蘇三想了想問道,“蜜姐?”
獨秀點了點頭,“如果我沒猜錯她應該是江湖上有名的巫女千蜜。她曾以推卦算命奇準聞名於世,近幾年突然消失了,沒想到竟然藏身在一個小山寨裏。”
蜜姐的話再次縈繞在蘇三耳邊,那些話蘇三早就想過幾百遍了,字裏行間的意思盡是如果想活命就把這些桃花都摘了。蘇三汗顏,這些桃花們哪個不是心高氣傲吃飛醋的主,若真湊到一起,不用等她張口便早就開打了。蘇三抬頭看了看獨秀,突然又覺得也不是不可能,想那獨秀也是孤高冷傲的人,竟也甘心做想做她的侍郎……蘇三立即阻止了這個荒謬的念頭,抱著自己的腦袋搖了起來。隻覺得鼻子一熱,又有鼻血流了出來。
獨秀趕緊拿毛巾幫蘇三擦鼻血,“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不順心的說出來便是,幹麻拿自己的身子出氣。”
蘇三看著慌張擦鼻血的獨秀,問道,“你甘心和別的男人分享一個女人?”
獨秀愣了片刻,“不甘心,不過總好過一輩子隻能在遠處幹看著。”
“嘖,赫連巒要是聽了這話一準要和你決鬥。”蘇三不用費力便可幻想出赫連巒怒發衝冠的樣子。那詩怎麼念得來著,衝冠一怒為紅顏。
獨秀心裏清楚得很,蘇三太在意赫連巒的感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觀念更是根深蒂固。若想蘇三鬆口接受他,實在難比登天。他就著旁邊的盆子擰了把毛巾,為蘇三擦著臉頰漸幹的血跡,“從小母親便教我,長大後絕不可戲弄女子的感情,若有了中意的人,必要從一而終,一生守護愛惜那人,白首不相離。母親一生未遇到良人,教育我的話大概都是她的美好願望。而我和哥哥卻因母親的遭遇早就對男女之情絕了心思,皆以為除了血緣之親別人都是靠不住的。母親死後我尋上了哥哥,暗中幫哥哥做事,接觸的人也多了起來。因著這張臉招來了許多的桃花。我時時記著母親的教誨,所以通通拒絕了。日子久了,性子不知不覺變得冷清倨傲起來。明明不喜歡孤身一人,最後卻變成了孤家寡人。”獨秀停了下看,看向蘇三的眸子,見蘇三靜靜聽他敘說,遂繼續道,“清府實在冷清得很……連個可以說說話的人都沒有的日子實在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