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失控了(3 / 3)

“洛煙?”龍邵雲的聲音從不遠的地方傳了來。

十一把龍邵雲帶到了西廂房後便離去。龍邵雲並無睡意,徑自在屋門口站立著。腦海裏不斷出現的都是先前慕容修那精湛絕倫的劍法,及那內斂於心,渾然天成的王者氣勢。但卻是這樣的一個人,卻在眾人的麵前隱藏的如此之深。

慕容修!四皇子!你的目的是為何呢?

沉思中的龍邵雲,直到被那開門聲給擾的回過了神,才抬頭看向了聲音的來處,接著,便見到了水洛煙的身影,出現在這成片的紫藤花中。今日的她,換下了男裝,重新穿回了一襲素白的長裙,在這漫天的紫色中,卻顯得各位的動人。

不免的,讓龍邵雲看的有些醉了眼。

水洛煙聽到龍邵雲的聲音,收起了思緒,朝他的方向走了來。靠近龍邵雲時,水洛煙的眼睛眯起了縫,看著他來臉上那雖不深,卻顯得慎人的疤痕,冷了聲,問道:“慕容修幹的?”

龍邵雲楞了下,有些驚愕水洛煙對慕容修的直呼其名,這藏在心中許久的問題,便不自覺的脫口而出,答非所問道:“洛煙和四皇子看起來很熟悉。”

水洛煙就這麼直落落的看著龍邵雲許久,突然,她扯了一抹淡笑,說道:“我和你熟嗎?”

龍邵雲被問的有些答不上話,水洛煙卻又接了下去,說道:“我和龍將軍多熟,就和四皇子多熟。”這話,把龍邵雲和慕容修放到了一個水平線上。

龍邵雲堵在心口的那絲不自在似乎有些散了去。兩人沒再交談,就這麼站在原地,看著那成片的紫藤花,偶爾風吹起的時候,紫藤花隨風起舞,總有那三兩瓣的花瓣落在地上,竄進鼻間的,都是那淡淡的花香。

“有酒嗎?”突然,水洛煙開口問著。

“有。”龍邵雲就楞了會,便快速的答著。

“拿來。”水洛煙很自然的朝龍邵雲伸出了手,並坐在了這長廊的木椅上。龍邵雲隻猶豫了會,便轉身進了屋內,取出了酒袋子,順手丟給了水洛煙。水洛煙倒也不客氣,開了袋口,埋頭就喝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順著喉嚨口竄燒了下去,辣的水洛煙打了一個哆嗦,但很快,換來的是一種痛快淋漓的感覺。喝著,水洛煙就這麼順手把酒袋給了龍邵雲,龍邵雲一臉疑惑的接過了袋子,不明水洛煙的想法。

“喝啊。難不成要我一個人喝這酒啊?那叫悶酒。”水洛煙倒說的隨意。

龍邵雲被水洛煙這麼一說,倒也接的暢快,對著酒袋子仰頭就是一口。這動作順了邊,兩人就這麼你一口我一口的就著一個酒袋子,也喝的自然。喝的多了,那聊的東西就更不著邊了。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夜,在郊外的時候,水洛煙口無遮攔的說,龍邵雲默默的聽。

隻是,在龍邵雲印象中,酒量很好的水洛煙這一次,才一袋酒見了底,她就已經有些昏昏沉沉的。最後囈語的幾句,甚至來不及讓人聽清她說了什麼,就眼見水洛煙倒在了長椅上,有些不醒人世。

“洛煙?洛煙?”龍邵雲輕輕喚著水洛煙,可佳人早已昏睡過去,哪還能聽的見這耳邊的呼喚。

龍邵雲看著睡著的水洛煙,心裏生了一絲猶豫。大手微微揚起,才想幫她縷順那落在額際的發絲,但卻還不曾碰觸那如凝脂的肌膚,便把手伸了回來,顯得有些躊躇和不安。那沉睡中的水洛煙,因為酒意,臉頰泛著絲絲誘人的紅。櫻紅的唇,微微動著,像是囈語又像是無意識的動作。

這春風晚涼,越入夜,寒意滲人。若讓她在此睡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起來必定感染風寒。龍邵雲低頭一個沉思,像是下了重大的決心一般,上前了一步,大手攬過水洛煙的腰身,準備抱起她,把她送回廂房內。

可這手終究是慢了一步,龍邵雲還來不及碰到水洛煙的衣角,眼見來人淩波微步,極快的速度出現在自己的麵前,甚至來不及看清長相,水洛煙便已經落到了他的懷中,穩穩當當,絲毫沒驚擾到在沉睡中的人兒。

“四皇子……”龍邵雲認清了來人後,大吃一驚的說道。

慕容修的眸光看向龍邵雲時顯得有些冷,淡漠道:“這酒也喝了,月也賞了,花也看了,話也扯了,人該還本王了吧。”慕容修的語氣自然的很,就仿佛水洛煙本就該是他的人一般。

龍邵雲怔了下,到嘴邊的話沒過腦子,冒了出,道:“末將敢問四皇子,洛煙和您是什麼關係?”這話才說完,他便有些後悔。不知是害怕聽到慕容修的答案呢,還是別的情緒使然。

慕容修聽到龍邵雲這麼問道,突然笑的有些意味深長,似笑非笑的看著龍邵雲,久久沒離開視線,許久才說道:“水洛煙是本王的人,本王不會讓任何人染指她分毫。”這話到這,已經是宣示所有權,再傻的人,也聽的真切,看的明白慕容修眼裏的那一抹不容拒絕的堅定。

意外的,龍邵雲未曾退卻,隻淡淡的說了句:“窈窕淑女君子好裘。這男未婚,女未嫁。若單憑四皇子一句話,末將自不會輕言放棄。”而龍邵雲的話,則明擺著和慕容修宣戰了。

慕容修的眼裏閃過一絲訝異和深沉,但很快就消失不見。但看向龍邵雲的眼神卻越發的冷漠,轉身的刹那,慕容修的話也隨之拋出,道:“本王拭目以待。”

說完,便不再眷戀此地,抱著水洛煙,平穩著步伐,就像怕驚動她分毫一般,大步的走回水洛煙暫居的廂房。而龍邵雲看著慕容修離去的身影,手心握成了拳頭,那眼裏的堅定絲毫不曾散去,另外一隻手拿著酒袋子,飲盡最後一滴酒,方才轉身回了在不遠處的西廂房。

“龍邵雲……知道麼?我水洛煙最喜歡的便是一世一生一雙人。可這的人,一個也給不起我這樣的世界。”

“我離經叛道又如何?我隻想找一片安靜的角落,做低調到塵埃裏的人,可那些人卻偏偏連這樣的機會都不給我。”

“我狠毒嗎?好像有點吧。對大姐毫不留情,讓她身敗名裂。讓二娘魂飛魄散,死得不安寧。但是我不愧疚,那是她們報應。我會有報應嗎?那就讓報應來的猛烈些吧。”

“龍邵雲,其實這樣活著很累……我想有一棟小房子,麵朝大海,春暖花開,再養隻狗,和喜歡的人生兩個孩子。哈……算了算了,我說這些你一定不懂,又要說我胡言亂語了……”

龍邵雲的腦子裏,回蕩的都是水洛煙醉酒後和他說的話。那本冷峻的眉眼裏漸漸散著溫柔的光,眉眼裏染上暖意,似在回想,又似在獨自樂著。許久,龍邵雲收回了思緒,看著已經沒了人影的方向,眼裏的堅定更甚。

洛煙,你的要的一切,我皆能給你。功名利祿本就不是我所想要,一世一生一雙人,願陪你浪跡天涯,攜手一生,共待那春暖花開,麵朝大海之時。而龍邵雲想到慕容修時,那嘴角揚起的是一抹挑釁。若是以前他所認知的四皇子,那麼水洛煙的要求,也許他真的能做的到。但如今……龍邵雲所見的慕容修,是一個暗藏野心,蓄勢待發的之人,絕非這表麵上見的那般平靜。

若是那帝位,縱然愛入骨髓,也無法一世一生一雙人。

慕容修藏著怒氣,看著在懷中沉睡的像貓兒一般安靜的水洛煙。這脾氣不知卻不知從何發起。有時真想就這麼搖醒那睡的正香的人兒,不讓她過的如此安逸。卻有從心裏的舍不得。踏進屋,慕容修無奈的歎息著,最終還是輕柔的把水洛煙放到了柔軟的床上,水洛煙著了床,呻吟聲,一個翻轉,找了更合適的位置,抱著散著陽光香的棉被的一角,又沉沉睡了去。

“醉鬼!”慕容修不知是罵還是笑,就這麼低喃了句。

大手很溫柔的撫摸著水洛煙的發絲,臉頰,那手柔的可以擰出水,生怕驚擾了夢中的人。這早春的深夜,有些微寒。慕容修感觸著在自己手心,卻依然沒多少熱度的小手,皺起了眉。一轉身,重新加了些炭火,讓這屋內變的更暖些。似乎床上的人兒因為這逐漸升溫的溫度,而睡的更安穩,一個翻轉,呻吟隨之溢出。

絲絲嬌媚,絲絲誘惑,無法抵擋。

涼薄的唇,似乎有些不受神經的控製,一點點的傾身而上,帶點麝香味的吻漸漸的印上水洛煙誘人的唇,雙唇碰觸之際,水洛煙卻再度發出了夢中的囈語,讓這些許曖昧的氣氛沒了蹤跡,那鐵青惱人的神色又回到了慕容修的臉上。

“龍邵雲,繼續喝。每次你帶的酒都這麼好,藏私是不對的……”那夢中的話,有些斷斷續續,但語意卻再清晰不過。

敢情這兩人還不止喝過這一次?

慕容修這下,本溫柔的吻變成了一個撕咬,不重也不輕,那清晰的痛感倒是讓本在沉睡的水洛煙醒了來。本就帶著些迷糊,起床氣又差的水洛煙有些分不清自己身處在何地,想也不想的就把慕容修當成蚊子,狠狠蓋了一個鍋蓋,把他的臉打歪到了一旁。

這下,把慕容修徹底給激怒了。大手扣著水洛煙的手腕,一個用力,吼著:“清醒點,看清楚本王是誰?”

那自負的一聲“本王”,讓水洛煙徹底的醒了過來,想也沒想的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慕容修,你神經病嗎?半夜不睡覺,你跑我房裏調戲良家婦女嗎?天天跑女人房間,你是采花賊嗎?小心哪天不舉男威,下半輩子沒了性福!”水洛煙這下沒了分寸,把古人這文縐縐的話丟到了腦後,咒罵脫口而出。

慕容修被水洛煙這麼一吼,有些楞了住,回過神以後,斂下神色,喝斥著:“堂堂一個將軍府二小姐,如今這般模樣,成何體統?半夜三更和男人在外喝酒,還喝個爛醉如泥?”

水洛煙看著慕容修,心想著,反正好夢也被人攪了沒,自是不用對著罪魁禍首客氣,一揚眉,輕笑了聲,道:“那又如何?丟的也是民女的臉麵,大點,丟的是將軍府的臉麵。這和您晉王爺有何關係?再者說了,最多民女下嫁龍將軍,一個願娶,一個願嫁,總比心不甘情不願來的好吧。”要比刻薄,水洛煙自認不會輸給任何人,尤其是眼前的慕容修。

“你……”慕容修難得被人激的說不出話,那眉眼裏覆上的陰霾足可以輕易的摧毀眼前的一切,微微提氣,蘊含在掌心的內力,也即刻一觸而發。

這個該死的女人。

“民女如何?民女現在正要就寢,煩請晉王爺出門,回您自己的屋內。民女感激不盡!”水洛煙步步緊逼。她深知,慕容修有他的尊嚴和底線,自是不容一個女子如此挑釁。想來,這次後,慕容修會消停了吧。這西夏皆是慕容家的,慕容修再不濟也好歹是個晉王爺,三千粉黛任君挑選,何須一直纏膩著她這個不知好歹的將軍府二小姐。

誰知,水洛煙想錯了。慕容修本就是個能伸能屈的人。在外人的麵前,狼狽不堪,沒尊嚴的角色可沒少扮演。又豈會真被水洛煙這一時的氣話給激怒,而真的扭頭離去。隻見慕容修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方才那陰霾也悉數不見,一個靠前,把水洛煙逼到了床角,眼裏竄動著危險的火花,勾著水洛煙的神,一臉的深意。

水洛煙怔了下,有些下意識的朝這四柱大床的角落縮了去。這種時候的慕容修遠比正常情景下的慕容修來的危險的多。這是本能逃生躲避危險的動作。水洛煙誘人的唇一張一合,但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他媽的。她討厭死這種被挨打的狀態。

突然,水洛煙的下顎被慕容修抬起,那力道恰到好處,弄不疼她,卻也讓她無力掙脫。緊接著,那帶著幾分戲謔,幾分調侃的聲音,涼涼的傳了來,道:“剛才煙兒說什麼?”

“什麼?”水洛煙下意識的重複著慕容修的話。

“煙兒不是說本王男威不舉,下半輩子沒性福嗎?”慕容修惡劣的把水洛煙先前那些根本就沒經過大腦的,這般挑釁男人的話一字不差的又重新說出口。

水洛煙又豈是如此容易被慕容修挖的坑給埋了的人,轉瞬間,那臉上換上了諂媚的表情,嬌嗔的說道:“四皇子,洛煙覺得,您剛這耳朵一定是聽岔了。民女何時有說過這話?”那軟軟綿綿的聲音,太容易誘的人心蕩漾。

顯然,慕容修不吃水洛煙這套,捏著她下顎的手不曾放開,這俊顏又靠近了幾分,低沉而磁性的嗓音也擾著水洛煙的心誌,戲謔道:“噢?煙兒不曾說過?莫非本王記錯了?”

“一定是四皇子記錯了。”水洛煙如小雞啄米一般,這頭點的勤快。

“可是……”慕容修的臉又靠近了幾分,存心逼的水洛煙無處可逃,欣賞著她這隻小狐狸難得的這份窘迫樣,一臉的戲謔,惹的水洛煙在心裏咒罵著慕容修,恨不得現在就有一道雷辟下來,劈死這個討厭的男人。

“可是什麼?”水洛煙的脾氣來了勁,也懶的裝嬌弱,反正慕容修又不吃這一套,還不如張牙舞爪的來的熱鬧。

慕容修輕笑了聲,道:“急了?”原本捏著水洛煙下顎的手,輕輕換了位,指腹上的繭滑過水洛煙如凝脂一般的肌膚,摩擦著,水洛煙也不說話,就這麼任著慕容修在自己的臉上胡作非為,眸光沉了沉,盯著慕容修,看他還能說出些什麼話。

“可本王看煙兒先前的那一臉嬌媚,卻似在勾引本王。又或者,煙兒也想試試,本王是否男威不舉?總好過以後煙兒嫁入本王的晉王府,獨守空房。”慕容修一字一句慢裏斯條的說著,看著水洛煙的眼裏也漸漸的染上了一絲情欲的色彩。

水洛煙聽完慕容修這麼一說,那媚眼一挑,倒棄了被動為主動,說道:“噢?四皇子這隨手一招,三千粉黛還不任您挑選,怎麼就偏偏看上了民女這麼不知好歹的女人呢?”這話是實話,水洛煙從心裏好奇,但每次都從慕容修那比蚌殼還緊的嘴裏撬不出絲毫的原因。

“再者說了。四皇子行不行,民女真沒興趣知曉。”說著,她推開了慕容修,冷聲道:“四皇子,有些遊戲玩過了,就少了樂趣了。偶爾來來,叫增添情趣,來多了,那就叫惹人嫌。”轉眼間,水洛煙便冷了臉,說的冷漠。

接著,就隻見水洛煙挪到床邊,欲下床離去。可這腳才一隻踏到地上,手腕重新被慕容修扣了住,一個用力,重新回到了床上。來不及咒罵出聲,水洛煙嬌小的身子便被慕容修壓在了身下,動彈不得。

那墨瞳深邃,泛著誘人的光芒,一點點的勾著水洛煙那有些迷離的心誌。劍眉,俊顏,一點點的在她的瞳孔中放大,越靠越近。高挺的鼻梁,已經碰觸到水洛煙的鼻尖,摩擦著。本在耳際的熱氣,卻直接交融,共享著這片有些稀少的空氣。

這屋內的溫度逐漸升了高,涼薄的唇再一次占領了屬於他的禁地,輾轉反複。屋內圖留一室的旖旎風光,曖昧輾轉。

激烈的拉扯中,水洛煙香肩小露,春光乍泄,漏了一室的風情無限。

場麵失了控,慕容修的輕喘夾著水洛煙的呻吟,溫度燃燒到了頂點,寒意不再,兩人的額際間卻都透著絲絲薄汗,欲望一觸即發。

卻在此刻,慕容修戛然而止,淡淡說道:“這春宵一刻,還是留到本王迎娶煙兒入府的那夜。”

這話,如春天的驚雷,炸醒了沉淪在欲望之中的水洛煙。她有些惱羞成怒的推開了慕容修,沒好氣的道:“做夢。”

慕容修倒也不急,平穩了氣息。幫水洛煙順好掉下的衣裳,重新穿了個嚴實,又從上到下查看了一翻,發現卻無任何遺漏後,才開口說道:“煙兒是本王名副其實的女人,這父皇不是給了煙兒提條件的機會,本王想,煙兒知道該怎麼做。”

水洛煙才想反駁時,慕容修到正兒八經的說了起來:“你不在京城這幾日,父皇肯定也知曉。而那一日在宮中,父皇對你的印象太深,加上太後的催促,二哥的心急,估摸著,你人才到京,便會宣你入宮。而這一次,任你如何逃,也逃不掉。指婚之事,勢在必行。”

水洛煙知道慕容修說的是實話,但這嘴上卻無論如何不願服軟,倔著張小臉道:“晉王爺想多了,民女可是有皇上的允諾,可提一個要求。何況,就算嫁人,這後備人選難道就非晉王爺莫屬嗎?”

慕容修深深看了眼水洛煙,突然笑的很嘲諷,道:“煙兒,本王本以為你是聰明之人。這麼看來,你也不過如此。怎麼?煙兒想嫁龍邵雲?別忘了,龍邵雲姓龍,而非姓慕容。嫁他,二哥想指手遮天太過容易。煙兒舍得讓這樣一個稱的上知己的人深陷險境?本王再不濟,好歹姓慕容,就憑這個姓氏,至少保得一方平安。”

慕容修的字字句句都是最露骨的事實,殘酷而無情,一盆冷水潑的水洛煙啞口無言。她悶哼一聲,轉過身,不願再理會慕容修。慕容修倒也無所謂,輕輕一推,就讓水洛煙倒在了床上,看著那雙緊閉的雙眼淡淡說道:“晚了,睡吧。”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屋子。水洛煙這才睜開了眼,看著已經離去的慕容修,莫名的情緒侵占了她的每一根神經,有些煩躁的一翻身,再度閉上了眼,企圖把這些擾人的思緒通通逐出腦海之外。

隻是,隨著慕容修的離去,這本溫度竄升的屋內,似乎一下子冷下了幾分。水洛煙有些分不清,這到底是屋內冷了,還是心冷了。

慕容修一出門,便看見了仍在原地站著的龍邵雲。但他卻少了興致,僅是淡淡一笑,笑裏有些諷刺,隨即轉身而去。一直在門外守候的小七快速的跟了上去,沒一會,主仆二人的身影便消失在龍邵雲的視線之中。

龍邵雲看著那緊閉的房門,又看著慕容修離去的方向,大手握成拳頭,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這心頭的睡意全無,帶了絲酒意,就這麼坐在水洛煙先前坐的長椅上,仰望星空。

“少爺,您說這四皇子進了水小姐的屋內,兩人做了些什麼?”一直躲在暗處看著熱鬧的十一問著同樣有惡癖好的百裏行雲。

“你管他們做什麼。本少爺就知道,眼前的人早晚打起來。紅顏禍水。”百裏行雲的話裏幸災樂禍居多,恨不得兩人打個你死我活,又接著道:“回去了,這戲都看完了,再不回,天都要亮了。”

說著,百裏行雲也反身朝主屋的方向走去,十一急匆匆的跟了上。

這客房所在的東西廂房陷入了夜色的沉寂,一直到天空微亮,太陽初升之時。

水洛煙起了早,頭還帶著幾分宿醉後的疼痛。出了屋便看見龍邵雲站立在庭院之中。她淡淡的打著招呼:“龍將軍,早。”

“洛煙,早。”龍邵雲看著無任何異樣的水洛煙,微微頷首。可這到嘴邊的話,卻怎麼也問不出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水洛煙見狀,自然知曉這龍邵雲想問些什麼,她微微一笑,也當做並不知情,就這麼躍過龍邵雲,朝前走去。

誰知,這手被龍邵雲牽了住,水洛煙有些驚訝的看著龍邵雲這出格的動作。在她的印象裏,就算她如何放肆,龍邵雲都守著那條底線,從不曾越過雷池半步,今日這是怎麼了?莫非……水洛煙收起思緒,等著龍邵雲開口說話。

“洛煙,回了京城,我便向將軍提親,可以嗎?”龍邵雲的話裏有一絲的緊張和忐忑,等著水洛煙的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