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3)

張某,唐天寶中為禦史判官,奉使淮南推覆,將渡淮。有黃衫人自後奔走來渡,謂有急事,特駐舟,洎至,乃雲:“附載渡淮耳。”禦船者欲驅擊之,兼責讓:“何以欲濟而輒停留判官?”某雲:“無擊。”反責所由雲:“載一百姓渡淮,亦何苦也?”親以餘食哺之,其人甚愧恧。既濟,與某分路,須臾至前驛,已在門所。某意是囑請,心甚嫌之,謂曰:“吾適渡汝,何為複至可即遽去。”雲:“己實非人,欲與判官議事,非左右所聞。”因屏左右。雲:“奉命取君,合淮中溺死。適承一饌,固不忘。已蒙厚恩,隻可一日停留耳。”某求還至舍,有所遺囑。鬼雲:“一日之外不敢違也。我雖為使,然在地下職類人間裏尹坊胥爾。”某欲前請救,鬼雲:“人鬼異路,無宜相逼,恐不免耳。”某遙拜,鬼雲:“能一日之內轉千卷《續命經》,當得延壽。”言訖,出去。至門又回,謂雲:“識《續命經》否?”某初未了知。鬼雲:“即人間《金剛經》也。”某雲:“今日已晚,何由轉得千卷經?”鬼雲:“但是人轉則可。”某乃大呼傳舍中及他百姓等數十人同轉。至明日晚,終千遍訖。鬼又至,雲:“判官已免,會須暫謁地府。”眾人皆見黃衫吏與某相隨出門。既見王,具言千遍《續命經》足,得延壽命。取檢雲:“與所誦實同。”因合掌雲:“若爾,尤當更得十載壽。”便放重生。至門前,所追吏雲:“坐追判官遲回,今已遇捶。”乃袒示之,願乞少錢。某雲:“我貧士,且在逆旅,多恐不辦。”鬼雲:“唯二百千。”某雲:“若是紙錢,當奉五百貫。”鬼雲:“感君厚意,但我德素薄,何由受汝許錢,二百千正可。”某雲:“今我亦鬼耳,夜還逆旅,未易辦得。”鬼雲:“判官但心念令妻子還,我自當得之。”某遂心念甚至,鬼雲:“已領訖。”須臾複至,雲:“夫人欲與,阿奶不肯。”又令某心念阿奶,須臾曰:“得矣。”某因冥然如落深坑,因此遂活。求假還家,具說其事,妻雲:“是夕夢君已死,求二百千紙錢,欲便市造。阿奶故雲:”夢中事何足信!‘其夕,阿奶又夢。“因得十年後卒也。

李昕

唐李昕者,善持《千手千眼咒》。有人患瘧鬼,昕乃咒之,其鬼見形,謂人曰:“我本欲大困辱君,為懼李十四郎,不敢複往。”十四郎,即昕也。昕家在東郡,客遊河南,其妹染疾死,數日蘇,說雲:“初被數人領入墳墓間,複有數十人,欲相淩辱。其中一人忽雲:”此李十四郎妹也,汝輩欲何之今李十四郎已還,不久至舍。彼善人也,如聞吾等取其妹,必以神咒相困辱,不如早送還之。‘乃相與送女至舍。女活後,昕亦到舍也。

李洽

山人李洽。自都入京。行至灞上,逢吏持帖,雲:“追洽。”洽視帖,文字錯亂,不可複識。謂吏曰:“帖書乃以狼籍。”吏曰:“此是閻羅王帖。”洽聞之悲泣,請吏暫還,與家人別。吏與偕行過市,見諸肆中饋饌,吏視之久,洽問:“君欲食乎?”曰:“然。”乃將錢一千,隨其所欲即買。止得一味。與吏食畢,甚悅。謂洽曰:“今可速寫《金光明經》,或當得免。”洽至家寫經畢,別家人,與吏去。行數十裏,至城,壁宇峻嚴。因問此為何城,吏雲:“安祿山作亂,成司恐賊越逸,故作此城以遏之。”又問城主為誰,曰:“是鄔元昌。”洽素與城主有故,請為通之。元昌召人,相見悲喜。須臾,有兵馬數十萬至城而過,元昌留洽坐,出門迎候。久之乃回,洽問此兵雲何,曰:“閻羅王往西京大安國寺也。”既至寺,登百尺高座。王將簿閱,雲:“此人新造金光明經,遂得延算,故未合死。”元昌歎羨良久,令人送回,因此得活。

王乙

王乙者,自少恒持《如意輪咒》—元初,徒侶三人將適北河。有船夫求載乙等,不甚論錢直,雲:“正爾自行,故不計價。”乙初不欲去,謂其徒曰:“彼賤其價,是誘我也。得非苞藏禍心乎?”舡人雲:“所得資者,隻以供酒肉之資,但因長者得不滯行李爾。”其徒信之,乃渡。仍市酒共飲,頻舉酒屬乙。乙屢聞空中言:“勿飲。”心愈驚駭。因是有所疑,酒雖入口者,亦潛吐出,由是獨得不醉。洎夜秉燭,其徒悉已大鼾。乙慮有非道,默坐念咒。忽見舡人,持一大斧,刀長五六寸,従水倉中入,斷二奴頭,又斬二伴。次當至乙,乙伏地受死,其燭忽爾遂滅,乙被砍三斧。背後有門,久已釘塞,忽有二人従門扶乙投水,岸下水深,又投於岸。血雖被體,而不甚痛。行十餘裏,至一草舍,揚聲雲:“被賊劫。”舍中人收乙入房,以為拒閉。及報縣,吏人引乙至劫所,見岸高數十丈,方知神咒之力。後五六日,汴州獲賊,問所以,雲:“燭光忽暗,便失王乙,不知所之。”一瘡雖破,而不損骨,尋而平愈如故。此持《如意輪咒》之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