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字,不過是平凡的兩字,一字為封,封賞那南疆之內的諸侯。另一字是殺,那些接受封賞的諸侯,為了奪取封賞的城池,自相殘殺。僅僅兩字,便令南疆染血。至今那南疆荒僻之地,尚有不及掩埋的屍骨。兩字之策,恐怖如斯!”陳遲恭說著,雙目遊離,仿佛回憶起了當年那般血染大地的景象。
過了好一會兒,陳遲恭才回過神,對韓覺曉道:“若果真是那人再出,全天下,能與之對弈的人,惟有金陵王!”
這兩人,一個是前朝舊臣,一個是當今王侯。蕭無弋號稱文武冠冕,公孫玄卻是智負天下。韓覺曉已不能想象,如這兩人遇上,到底會發生什麼事?陳遲恭喟歎:“這百餘年的太平盛世,已然將傾!”
韓覺曉一時默然,看了看手裏的玉笏,不由有些顫栗。這一柄玉笏,可能便是開啟亂世的最後一道鎖匙。陳遲恭帶上此物,一路上的風雨,料是前路凶險。陳遲恭拍了拍韓覺曉的肩膀,說道:“你已隨韓五歸鄉,不在中興軍管製之內了。這渾水你還是不要去淌的好,回去吧。”聽到陳遲恭的話,韓覺曉心下卻著實愴然。陳遲恭說得對,他已不是軍士,不必上陣殺敵。他若能老老實實地回雲陽縣,娶妻生子,當個平凡米商,其餘諸事又與他何幹?
隻是,自小在中興軍裏長大的韓覺曉,那軍營裏的人,對他如兄如父。陳遲恭如此,李二狗也是如此。他如何能坐視他們赴死?韓覺曉決然道:“我隨你們……同去金陵!”韓覺曉的性子便是這樣,一旦認定的事,絕不更改。
陳遲恭回頭看了一眼韓覺曉,言道:“不行!”
韓覺曉急問:“為什麼?!”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韓覺曉卻不言語,陳遲恭深知他脾性,歎道:“此行凶險未測,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向你爹交待?”韓覺曉正欲開口,陳遲恭卻一擺手:“我意已決,不必再說了。”韓覺曉卻是更下定決心,這兩人,一個是強牛的脾氣,一個是牛倔的脾氣,卻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我今時今日的武藝,你也非我敵手!”韓覺曉言道。
陳遲恭瞪圓了眼,說道:“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你小子的武功,可是我手把手教的,你有幾斤幾兩,我會不清楚?”
韓覺曉道:“你若不信,盡管試試。”
“吹的不如唱的,咱爺倆練練手?”陳遲恭言道。
“好!”韓覺曉應了一聲,又說道:“但我有一個條件。”
陳遲恭自然知道韓覺曉的條件是什麼,傲然道:“等你贏過我再說!”
話音一落,陳遲恭搶先出手,一式擒拿中的分筋錯骨,直襲韓覺曉肩頭。韓覺曉肩上一抖,反手蕩開陳遲恭的淩厲一爪,用的也是擒拿中的功夫。陳遲恭喝了一聲:“好!”隨即化爪成拳,直擊韓覺曉胸口。
韓覺曉見他拳勢凶猛,左右開弓,雙掌纏上陳遲恭的手,肘上一動,卸了拳上的勁頭。陳遲恭手上一擺,掙脫了韓覺曉的手,低身一個掃堂。韓覺曉紮穩了身體,拳腳相接。
手是兩扇門,全靠腿踢人。這腿上的功夫,卻是看那腰馬下盤。那七十二路彈腿,全看下盤穩健。陳遲恭練武數十年,拳腳功夫自是嫻熟,但卻偏遇上了韓覺曉。且不論韓覺曉天資如何,僅是這一身玄功,便不是陳遲恭能敵。況陳遲恭也曾說過,韓覺曉練武的天資,實非他所能及。
隻是韓覺曉少與人動手,陳遲恭卻身經百戰,欺他手生,一時間卻也打了個難分上下。韓覺曉有玄功護體,氣力充沛,隻是陳遲恭動若脫兔,穩如泰山,難以打開局麵。兩人拳來腿往,交手百餘合,誰也未能占上風。
陳遲恭手上一式黑虎掏心,腿上跟著一式橫掃千軍,逼得韓覺曉後退數步。兩人各自穩立,陳遲恭笑道:“好小子,功夫都沒落下。”
韓覺曉說道:“連你也勝不了我,此趟金陵之行,那我便非去不可!”
陳遲恭無奈道:“你小子,怎得就那麼倔?!好吧,你若非要去,我再怎麼阻攔也是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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