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婠撐在地上的手一寸一寸攥緊,眼淚潰堤般的落下,
一陣惡心,她捂著嘴,一陣幹嘔,生生咳出血來。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滿是血汙的手顫抖著捂住肚子。
這時,牢門打開了,一身貴氣的男人站在外麵,麵容冷峻,矜貴卓然。
他看著牢房裏一身汙髒的蘇婠,眉頭蹙起。
蘇婠僵硬地抬起頭,灰暗的眼中閃出一絲亮光,她顫著唇,微弱的喊了句:“蕭衍......”
她想撲過去,告訴他,他們的孩子要沒了。
可她周身劇痛,渾身動彈不得。
蕭衍低著頭,漠然看著癱倒在地一身血汙的蘇婠,唇角扯著殘忍的笑容:“這煉獄的滋味,感覺怎麼樣?”
“想清楚了沒有?現在可知道自己該如何做了吧?!”
蘇婠希冀的眼神一僵,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蕭衍蹲下與她平視,眸中冰冷譏諷,“意思就是,你之所以會落到這般田地,全是孤一手安排。”
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包括要殺死他們的孩子?!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蕭衍冷冷地看著她,從懷中掏出和離書,扔到她身邊,“簽了它,孤鐃你不死,這是你唯一的選擇。”
“不.......”蘇婠十指緊摳地麵,聲音嘶啞。
“你以為你還有其他選擇嗎?”蕭衍冷笑連連。
“你若不簽了這份和離書,你祖父兄長以及蘇家族人,還有那十萬蘇家軍,他們都將會因你埋骨西北。”
蘇婠麵色一緊,唇色更白,“你什麼意思?!”
“在你進入天牢的這幾日,漠北三王子率二十萬大軍犯邊,蘇家軍大部分兵將在孤手中,以你祖父兄長現在不到十萬的兵力,根本不是漠北三十萬大軍的對手,若沒有孤派兵支援,他們又能撐得幾日?!”
蕭衍冷冷笑著。
一瞬之間,蘇婠如墜冰窟。
蘇家軍號稱三十萬大軍,隻是在她嫁給蕭衍之後,大部分兵權落入蕭衍手中。
蘇婠臉色蒼白,如果祖父他們沒能守住,大梁就像被打開了國門,漠北一會路橫掃向南,沒有天險可依,後麵幾個城池更是難撐。
她沒有想到,蕭衍為了逼她,竟會做到如此地步。
蘇婠恨恨地咬著唇,狠狠盯著蕭衍,“殿下如此這般行為,若是聖上知曉,可還有資格承襲大位?!”
蕭衍麵色大變,“賤人!你死到臨頭,還敢威脅孤!真是好膽!”
蕭衍氣急敗壞抽過一旁獄卒手中的鞭子,狠狠的向蘇婠抽去。
蘇婠隻覺四肢百骸如捏碎一般,驟痛起來,眼前陣陣發黑。
牢房外突然慌慌張張跑來一位宮女,“殿下,殿下,不好了,微月姑娘病情惡化了。”
蕭衍神色大變,將鞭子扔向一邊的葉梵,沒有再看地上痛得全身發顫的蘇婠,一個閃身消失牢前。
刑室內,蘇婠的身上各處再一次釘上大大小小的長短不一的鐵釘,這釘叫鎖魂釘,不至於一下子致死,但釘入身體卻叫人生不如死。
葉梵歎了口氣,看著眼前奄奄一息,不掙紮,不求饒,也不認罪就這樣硬生生熬著的蘇婠。
聲音帶著幾分憐憫:“把她送去外間牢房吧,不必送入天牢了。”
守衛應了聲將蘇婠從刑架上放下來拖了出去。
蘇婠躺在幹草上,腦袋昏昏沉沉。
若是能昏迷過去也許能更好受些,可偏偏她的大腦雖昏昏沉沉,意識卻一直清醒著,讓人生不如死。
一陣腳步聲停在牢門外,一個男人的聲音,“太子妃。”
蘇婠睜開眼,努力聚焦看向來人,是蕭衍最得力的親信墨影。
看到蘇婠睜開眼,墨影接著道:“太子妃,殿下讓屬下過來告知您一下北疆的戰況,漠北三王子勢如破竹,一路南下,已拿下數城,蘇家軍死傷慘重,現被三王子圍困幽州,還有,您祖父安國公.......重傷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