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天牢。
天牢內光線昏暗不明,彌漫著濃鬱的血腥氣,縷縷寒風吹過,仿若陰風陣陣,更讓人心底生寒。
牢房深處不時傳來鞭打聲和聲聲慘叫哀嚎,嚇得蘇婠渾身一顫,下意識地捂住肚子,身子縮成一團。
“你現在就害怕了?進了這裏,你還不如祈求自己能快些死去,否則,那些刑罰會讓你生不如死!”
“你也別想著能逃出去,天牢的門窗皆是玄鐵鑄成,進了這裏,哪怕你有再好的武功也隻能任人宰割。”
對麵一個衣衫破敗滿身汙糟的男人,從黑暗的角落緩慢走出看著蘇婠冷冷的嗤笑道。
天牢掌管刑罰的葉梵帶著獄卒走了進來,臉上掛笑,“太子妃,輪到您了,請。”
“滋滋......”燒紅的鉻鐵按壓在蘇婠的手臂上,立時傳來了皮肉被烤焦的焦臭味。
蘇婠痛得身體一顫,急促地喘著大氣,渾身大汗淋漓,她咬了咬沒有血色的唇,冷冷看向葉梵,“殿下隻叫你審問,並沒有說讓你用刑!”
葉梵笑咪咪繼續將手上鉻鐵燒得通紅,又照著蘇婠的手臂按壓下去。
“殿下說了,他隻要一個結果,至於過程不重要,您早些認罪也好少吃些苦頭。”
蘇婠慘白著臉,他這樣審她,不惜動用各種大刑,他到底想做什麼?!難道隻僅僅是為了給他心愛的女人一個交代嗎?!
她為他出生入死那麼多年,到頭來,卻抵不過給他心愛的女人一個交待。
“我說過,我沒有做過.......”她的聲音極其唭啞,“我沒有謀害林微月,這就是真相,這就是結果!”
蘇婠綁在架子,痛得渾身發軟,整個身體都靠著架子支撐著。
衣衫在審訊的各種酷刑中變得破破爛爛,露出來的肌膚也沒有一處是好的,上下全是鞭痕鉻痕,極是淒慘。
“您這樣會讓我們很難辦啊!”
葉梵一臉為難看著氣若遊絲的蘇婠,手上的鞭子卻毫不猶豫的再次落在蘇婠身上。
蘇婠吃痛,悶哼一聲,渾身發顫。
“進了這詔獄,哪怕您有再高的武功也不管用,您現在就與一個普通人無異,這裏所有的刑罰都給您來上一遍,您決計是受不住的。”
“所以您還是仔細想想,怎樣選擇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葉梵說著搖了搖頭。
蘇婠明白,他在勸自己的認罪。
可是她都不知道她該認什麼罪,她什麼也沒有做。
今晨太醫請平安脈,說她懷孕了,她很高興,想自己親口告訴太子這個好消息。
她滿懷喜悅去長秋殿找太子,沒想到一見麵,太子竟是要她簽下和離書,她沒有同意就叫人把她押入詔獄。
當年她頂著各種壓力嫁給他,並說服祖父兄長,及外祖父一家,舉蘇家兵力和傅家財力支持蕭衍奪得了太子之位,沒想到他奪得太子之位便要和離,並給她安了個莫須有的罪名將她下入詔獄。
“你要我認什麼罪?我什麼也沒有做過,我絕不會認!”蘇婠滿懷苦澀,氣息微弱,卻不掩堅定。
葉梵歎了一口氣,眼含憐憫,“這是您逼我的。”
他轉頭對外吩咐,“去,拿消魂鞭來。”
消魂鞭,鞭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勾小刺。
一鞭下去,帶起一串口中細肉,皮肉翻開,留下密密麻麻的小刺讓人又痛又癢又麻,恨不得身死魂消獲得解脫,沒人能經得起這個幾鞭。
蘇婠再一次從昏迷中醒來,全身骨頭痛得像每一根每一寸都斷裂了一樣。
她撐著地板想要爬起來,手下意識撫向小腹,卻觸摸到一灘粘稠的液體。
她低頭看去,昏暗的光線中,隻見手上赫然是一手觸目的紅!
孩子.........她的孩子........
蘇婠呆了一瞬,伏在地上,悲慟至極:“我的孩子.........”
對麵的男人被她的哭聲吵醒,湊過來看了一眼,“你與其為你這個孩子哭,還不如為你自己多哭幾聲罷。”
說罷,他搖搖頭,又步履蹣跚地走了回去黑暗中繼續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