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憐月和慕雪見到我的到來，跪在地上淚流滿麵。
“翎妃見過皇上。”我看了一眼瞳禹，複低下頭去，“謝謝皇上尋回憐月和慕雪。”
他走上前來，一隻手輕輕抬起我的下巴，熾熱的呼吸近在咫尺：“翎妃，為何這兩個丫鬟不見時，不見你上報？”
我看著他明利深邃的眸子，腦子慌亂地思考著，想不出該怎麼答最好，隻得淡淡回：“想必皇上已經問過憐月和慕雪了。”
他放開捏住下巴的手，擺擺袖子，回到位上：“她們說是太後將她們關在了暗室裏，可是原因並沒有說，想必隻有翎妃才知道吧？”
又是這般質問的語氣！
我筆直地站在他麵前，咬唇不語。
“那麼，恐怕是她們混入太後寢宮將太後殺了的吧……”
我倏地抬起頭，他那雙利眸正咄咄逼人，緊盯著我不放。
“皇上，我們並沒有殺害太後娘娘啊，我們一直被關在暗室裏，娘娘，你要相信奴婢啊……”憐月和慕雪已經哭成了一團，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我皺起眉頭，怒視他，一邊將憐月和慕雪扶起來，給她們一個寬慰的笑容：“放心，你們斷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都是我的錯，沒有及時把你們救出來。”明明對外宣稱的是安樂而死，瞳禹隻是拿她們要挾我罷了。但若硬要這麼說是她們殺害的，別人也不會不信。
“娘娘……”
我深呼吸了口氣：“望皇上屏退左右。”
他睨著眉看我，許是被我認真的神色征服了，終是聽從了我的話，屏退了所有人，包括憐月和慕雪。
我下顎微微揚起：“臣妾奇怪，為何皇上不奇怪太後會突然一朝猝死，反倒是召見臣妾來問這種無關緊要的事？”說完我粲然一笑，他見我不怒反笑，顯得有些錯愕。
他雙目盯著我瞧了好一會兒。
“還是太後真的是讓別人殺害的？”聽到這話，他狹長的眼眸突然向我射出犀利的寒芒。
是不是被我說中了……我翹起嘴角冷笑，正準備迎接他的怒氣，沒想到他眼眸轉黯，忽然，背過身坐到椅上，垂下頭，不發一語。
一聲輕輕的抽泣陡然發出，在原本冷寂的氛圍內顯得有些突兀。
“瞳禹？”我向前走去。
他沒有抬起頭來，隻是照樣沉默不語。
我再次柔聲喚他，他仍隻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並未應我。
歎了口氣。
是了……剛剛死去的是自己的母親，他心裏怎麼會好受？看來真是被我說中了，太後必定是被人殺害，如果沒猜錯，死法還很慘烈。
我伸出手將他的頭輕輕靠在我胸前。
他的身子在我擁抱他的瞬間微微顫了顫。
“翎兒……”良久未聞的呼喚在我懷裏響起，我不禁鼻頭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皇上節哀……”
他忽然伸出手環住我的腰，渾身劇顫，不停喃喃喚著我的名字。
“翎兒知道皇上心裏不好受，放心，翎兒就在這兒……”
放在我腰後的手驀地加重了力氣。
神思恍惚間，我聽到一個憤恨的聲音說道：“我必定查出誰殺了母後，我必定要滅了他！”
我安慰著瞳禹，宮裏的燈火漸漸燃盡，我喚出宮門外的太監，重新將燈盞點燃。
我蹲下身子，問道：“太後究竟是怎麼死的？”
“母後身中幾十處被刺傷，失血過多……”
我吸了口氣。
“那麼，如今可有線索？”我小聲地問道。
“傷口皆不傷在要害，但卻很深，相信母後逝前必定受盡折磨。”瞳禹拳頭越握越緊，恨早已滲入骨髓中，此仇不報，他必定無法釋懷。
“凶器尋見了嗎？”
“沒有，侍衛尋不到凶器，也猜不出是什麼造成的。”
我雖沒有掌握實質性的證據，但直覺告訴我這件事很可能和皇後有關，畢竟她的悲慘命運都是由於太後的自私一手造成的。
但有一點我百思不得其解，她何必大費周章殺害太後呢，這未免太冒險了吧！
“可否讓人帶臣妾去瞧瞧那些傷痕，臣妾想親自去證明自己的人是無辜的。”
他以一種極其複雜的眼光打量我，半晌後輕歎：“朕來征詢你意見，已然是相信不是你所為的。隻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噙著笑點頭，心中極是欣慰：“有皇上這句話就夠了。”
瞳禹帶著我到了太後寢宮，卻沒有入正宮，而是進了旁邊的一個小殿。打開門，幽暗不定的火光，霍丞相跪守在棺材邊上。他見到我們到來，戰戰兢兢道：“皇上吉祥。”
瞳禹點點頭，對我示意殿中的棺材裏躺著便是太後。
其實我心底還是有些怕，但不得不安定住自己的內心。他喚來一名太監打開棺木，一陣臭味撲鼻而來。
太監遞上來兩塊麵巾，我們接過捂住各自的嘴鼻。
瞳禹牽住我的手，朝棺材走去，我半眯著眼朝裏頭一瞧。差點把我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