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二十五、抗日烽火(1)(2 / 3)

騎兵營又住在我們村了,村裏比以往安生多了,人們也不東躲西藏了。我們家隻有兩間房,我住一間,哥嫂住一間,我哥經常不在家,天天跟著我們村一個在閻錫山軍隊當過營長的王老鬱受訓,王老鬱訓練村裏青年人打鬼子,保家鄉。

有一天,天很冷。我和嫂子在屋裏對麵而坐,並用被子蓋著我倆的腿腳。在閑聊時,我們發現有一個當兵的向我們屋裏走來。我們心裏一點兒轍也沒有,正想著該怎麼辦時,他已經進了屋。因天冷身體本來就有些哆嗦,再加上心裏對他產生了一種恐懼,我倆的身體更加抖個不停。隻見他進來坐在炕沿兒上說了一些話,但由於心裏害怕的原因,並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也沒聽懂。一會兒他走了,心裏的那塊石頭總算落了地。事後,我們對當兵的印象有些好轉。在心裏猜想,可能是真的共產黨來了吧!要真是共產黨,那我們可就盼到救星了。我們縣的伍裏崗村曾發生過共產黨暴動,我們都盼著共產黨幫助窮人鬧翻身。

參加抗日救國運動

因為鬧退婚,我接觸了晉察冀邊區完縣第一區婦女抗日救國會的主任裘廷秀同誌和婦救會的幹部胡玉占、王學先等,認識了區公所的教育助理員劉先峰同誌、區長張春儒同誌。後來,抗日政府的工作推行得很快,抗日政府和婦女救國會搬到蘇家町村了,魏誌侃同誌也參加了革命工作。她們都了解點兒我的情況,我敢於反抗包辦婚姻,覺得我有點兒鬥爭精神。她們讚賞我敢闖、敢幹,天不怕地不怕的勁頭兒。

我開始跟一個親戚念了兩本半語文書,之後跟村裏張寶臣上小學。語文課上得很少;算術很深,我又不懂,也沒有興趣,正發愁沒事幹。一天下午,魏誌侃同誌突然來到我家,我把她讓進屋坐在炕沿兒上,她笑眯眯地說:“大好事兒!明兒叫你到區婦救會工作了。”我高興地要跳起來。我們倆又說笑了一陣子,她要走了,我送她到蒲陽河邊,目送著她遠去。夕陽照在柳樹梢上,樹梢被鍍成了金黃色,像我的心情一樣,明亮而飄蕩,我第一次發現家鄉的風光是這麼的美,青山綠水,美不勝收。

颯爽英姿

1938年7月14日,吃過早飯,我讓姐姐幫我剪掉了那條又粗又黑的大辮子。心裏雖然有點兒舍不得,又一想是出去抗日救國,哪有時間梳它?出去工作心裏雖然高興,但我自己知道吃幾碗幹飯,鬥大的字不識半升,一個土老百姓能不能做好這項工作?我心裏很茫然,一點兒底也沒有,如果能力不行,再讓人家給退回來,這臉可往哪兒擱?隻憑自己記性好,什麼都是背下來。開始他們批評我“說字話”,老百姓聽不懂。我心想:我是在背你們的話。我剛來,還不會把文縐縐的話變成能讓老百姓聽懂的話。以後,我慢慢地學會把文字變成老百姓能聽懂的語言。

1938年8月,組織上把我調到完縣第七區婦女抗日救國會工作,到各村組織成立婦女抗日救國會,宣傳抗日政策、黨的減租減息政策(將原地租占收獲量的50%慣例減為25%,叫二五減租,以保障佃農土地使用權);對於征收軍糧,采用了合理負擔、多種多出的原則;號召男女平等,提倡婦女解放。我那時年輕,有衝勁兒。每到一個村子宣傳時,常常是村長開完頭後,我就上台用家鄉話、用老百姓聽得懂的話講解交公糧的算法。記得1938年區政府攤派公糧的計劃會議整整開了八天八夜。當時說:“國民黨舊政府的政策是財主少出、農民多拿,這個方法咱們不能用。”為合理負擔,每個幹部根據自己管理的村子的富裕程度先估算出數來,供大家討論,直到大家認為合理為止。土地是農民生存的根本。當時公布了《墾荒暫行條例》,規定:“凡本邊區未墾之地,及已墾而連續兩年未經耕種者,不論公有私有,一律以荒地論,準許人民無租耕種。”

當時,由於晉察冀邊區政府各項法令的貫徹執行,抗日戰爭也取得了局部性的勝利,大大提高了人民的抗戰熱情。對於漢奸的浮財,一律沒收充公;在比較富裕的地區,召開開明士紳座談會,采用樂捐、自報公議等方法,鼓勵他們自願捐糧捐衣物。婦救會為軍隊收購布匹,組織群眾免費為部隊製作軍鞋,號召青年參軍抗日。那時,部隊的糧食、被服和經費都是地方政府依靠群眾解決的。現在回憶起當時人民的抗日熱情,仍然非常感動。邊區政府剛成立,就有李鼎銘先生把全部家產交給政府支持抗日救國,而他自己卻到公共食堂就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