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得見天顏(1 / 2)

禦花園中兩人正在對弈,身著黑衣的男子雙眉緊鎖,半晌才落下一子,另一白衣男子看了,悠悠然落下一子道:“聖上的棋藝又精進了。”

景帝聞言一笑:“所謂精進不過是從原來輸五個子變成如今輸三個子吧,實在是不值得誇讚,以天痕你的棋藝,自少君去後,怕是沒有對手了吧。”

“天下英才實多,天痕豈敢枉自稱大,不說別的,燕國公主的棋藝便是不差。”鬱天痕看著棋盤淡淡地說。

“玥汐到底是女孩子,棋力終究是弱了些,不過清言一直都是用棋藝訓練弟子...說起清言,朕最近倒是聽到一件奇事。”

“聖上說的可是治王府小兒子的事情?”

“失而複得很是喜事,更難得竟然還機緣巧合成為了清言的弟子,治王怕是高興壞了吧,不過說起那個慕遠玉,年齡與朕相仿,應該是小時候的伴讀吧,卻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慕遠玉...”鬱天痕也皺起眉來思索著,“聖上大概是忘了吧,那個胖胖的孩子,總是藏在人群的最後麵...”

“真的不記得了...”景帝搖搖頭,一歎,“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不管怎樣,他能回來,就是大難不死,你竟然沒去拜會一下?”

“治王府,難得有個多個王子,臣就不去叨擾了。”這話說得是隱諱的,治王本來隻有一個兒子,現在竟然多出一個清言子弟,這日後世子之位可就不好說了,一場惡鬥在所難免,身為安王世子,鬱天痕自然不願意和任何一方走得過近。

景帝微微沉吟:“但不管怎麼說,他也是青岫的幼弟,來人,傳慕遠玉。”慕青岫是當今皇後的閨名,慕家的長女,自小便是內定的太子妃,與景帝青梅竹馬,帝後感情甚篤,景帝這樣說,便是要照顧慕遠玉了。

鬱天痕自然不再多嘴,隻是談談地重新開局,道:“時間尚早,再來一局罷。”

不多時,景帝見一人由內侍領至後花園,一身藍色啞光的名貴緞子,大片大片的刺繡絲毫不顯庸俗,越發稱得此人清華高貴,舉止氣度絲毫不遜於天公子,雖未開口,景帝便已經起了憐才之心。

見慕遠玉從容行禮之後,景帝便道:“剛才我還和天痕說起你,小時在一起讀書,沒想到竟然是多年不見了。”

“也是我機緣巧合,遇見了恩師,在清言多年,有些樂不思蜀,聖上如是說,實在是草民的不是。”

他如此說,竟略過了七年前的那一場大禍,畢竟被迫逃離帝都實在不是一件光彩的時候,慕遠玉還順帶提到了清言的經曆,此番言辭下來,便連鬱天痕都忍不住刮目相看,想不到七年清言便可以讓一個人脫胎換骨,再有沒有絲毫曾經怯懦的影子。

景帝更是大喜:“哪裏是什麼不是,你自清言學成歸來,日後更要為國家出力,我聽說燕國公主亦有去拜訪過你,你入了一諾堂嗎?”

慕遠玉聞言,眼中的陰霾一閃而過,複又笑言:“怕是臣愚鈍吧,不過是清言普通弟子,不過多蒙師姐照顧,有些情誼罷了。”

“是嗎。”景帝聞言,有些鬱鬱,一代不過四五人的一諾堂弟子,與普通清言弟子當然不可同日而語,天痕亦在一旁陷入沉思,他與玥汐相知已久,對清言比較熟悉,雖然一諾堂弟子多是驚才絕豔之輩,但此人的舉止氣度說舉世無雙亦不為過,更兼在北荒曾說起一人連得五載論道之君,想來應是此子,如此人物竟然未入一諾堂,實在是匪夷所思,正想著,卻聽景帝道,“不過既然你是清言弟子,來幫朕看看這局棋。”

慕遠玉抬頭看了,不由皺眉,黑子明顯處於弱勢,而白子的布局又極是精妙,但不過片刻,便落下一子,與天痕對弈起來。他的棋路顯得頗為淩亂,卻又淩厲異常,天痕雖然不在乎輸贏,也不由認真起來,兩人均是才思敏捷之輩,未過多久,慕遠玉淡淡一笑:“承讓。”雖然是勢均力敵之勢,但算下來到底是慕遠玉贏了半目。

景帝的震驚可想而知,鬱天痕不喜歡張揚,但卻有絕世之才,天下第一公子之稱當之無愧,此局本是劣勢,數子之後竟然贏了半目,此人就棋藝一道,絕對是高於天公子的,心思之奇巧縝密歎為觀止,不由撿到了寶貝一般,大笑:“遠玉做得好,朕有賞。”

慕遠玉聞言跪下,朗聲道:“謝主隆恩,遠玉願將一生所學匡扶聖主,成就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