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頓,那烏兄又道:“這些年中,那人每年都會派人前來,將我們訓斥打罵一番,便是辱及祖宗,又或是將我等打個半死,我等也半點不敢反抗,反倒要好生慶祝一番,如此下賤,你道是甚麼緣故?”先前說話那道人聽到此處顯然是頗覺可笑,卻又極力忍耐,道:“這……這貧道倒是想不……”說道此處,那道人忽地一頓,忍不住驚呼一聲道:“莫非便是因為那‘生死符’?”
那烏兄慘笑一聲,道:“正是如此!那生死符入體之後,永無解藥,一經發作,一日厲害一日,奇癢劇痛遞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後逐步減退,八十一日之後,又再遞增,如此周而複始,永無休止。”說道此處,那桑兄顯然是想起“生死符”的厲害,在旁不住發抖,牙關相扣,咯咯有聲,那烏兄也是頗為驚懼,說起話來也是磕磕絆絆,斷斷續續:“每年那……人派人巡行……各洞各島,賜……以鎮痛止……癢之藥,這生死符一年之內便可不發。道長可以試想……一下,我等這十幾年……是何等……何等……”
那道人顯然也被烏兄言語所動,聽得烏兄說完,忍不住吞了一口吐沫,道:“這……這東西當真沒有解藥麼?”那烏兄道:“我三十六島、七十二洞雖說不是甚麼了不得的人物,但奇人異士也不少,可是竟無人能看出這生死符的奧妙!”歎息一聲,又道:“這十幾年來,不光是我,好多島主洞主都四下尋訪高人名醫,搜尋那靈丹妙藥,可到了最後,不是毫無效果,便是藥力相衝,妄自送了性命,半點……法子也沒有!”
說到此處,那烏兄語氣中已然略帶哽咽,便連那桑兄也是這般,那道人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安慰,怔了片刻,忽地低聲道:“難道就沒有人去那靈鷲宮盜取解藥麼?”那桑兄歎息一聲,道:“靈鷲宮戒備森嚴,平時若無召喚,私自前往,那人便會立時取了我等性命。”微微一頓,那桑兄又道:“道長可還記得那盜王風不破麼?”那道人道:“自然記得,當年貧道還和他交過手,他武功雖是一般,可一身輕功端的了得!隻是近年來從未聽到此人的消息,也不知……”
說道此處,那道人猛地驚呼道:“莫非……莫非他……”那桑兄長歎一聲,道:“不錯,風不破原本也與我等一樣,中了那‘生死符’,他仗著自己輕功了得,偷偷摸上了靈鷲宮,我等原本以為他就算盜不來解藥,也定能全身而退,誰曾想……誰曾想……哎!”那烏兄見桑兄言語哽咽,哪裏還說得下去,當下接著道:“那人又在風不破身上中了九枚‘生死符’,又用鐵鏈鎖住,抬著在我三十六島、七十二洞走了一遍,足足哀嚎慘叫了大半年,才活生生癢死了!”
鍾萬仇聽到此處,不禁也為童姥的狠辣手段大為折服,連連咂舌不已,一旁的阿紫倒是滿麵笑容,低聲道:“那人當真厲害,竟能將這許多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還不敢生出半點不敬之意,師傅,你可知道他們所說的那人是誰麼?”鍾萬仇正要回答,驀地裏聽得兩個極為輕細的腳步聲,正從隔壁的閣子向自己這間閣子行來,正是就是那內力極好的二人。不用猜度,鍾萬仇也知道二人分明是聽到阿紫的低聲言語,過來興師問罪的,當下鍾萬仇好整以暇,靜待那二人進來。
(12月26日功課到,還有一章,可能要稍微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