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星副主任正拿著紅筆在辦公桌上改稿。
“我們回來了。”
田原向赤星報到。
“嗬,回來了?”
赤星放下筆,抬起頭來,臉頰沁著油汗,他是個好出汗的人。
“怎麼樣?進行得順利嗎?”赤星趕忙問道。
“總算搞到一戰俘情況,正要找你彙報一下。”“好吧,我馬上就要告一段落了,到隔壁談談。”副主任站起身來,把桌上雜七雜八的東西收拾一番,向鄰室走去。
“好吧!你們從頭談吧!”
赤星掏出被揉皺的香煙點上火,悠然地坐到椅子土。
田原說道:“昨晚上我們去了'春香'。托你的福,花了公家的錢,美美地喝了一頓。太愉快了。”“愉快倒不要緊,是不是有眉目啦?”“總之,聞到了一點味麼,你聽著,事情是這樣的——”田原把從“春香”的女招待那兒聽來的話一五一十地向副主任作了彙報。赤星一邊擦著鼻尖上的汗,一邊“晤、晤”地應著,一邊抽煙。
“原來如此,太有意恩了。”他顯然表示有興趣,“既然那個叫阿夏的女招待如此迷戀崎山,我們可以利用她。”赤星很快想出主意來。
“我也在考慮。崎山和野吉常到‘春香’去吃喝,自然有關係戶,可以肯定他們接受了‘供應’。此外,那位怪人物估計是沼田嘉太郎。沼田從對門裏歐酒吧間朝‘春香’觀看,其目的是為了監視崎山和野吉的行動。”“他僅僅是監視崎山和野吉的行動嗎?”“我不認為完全是如此。沼田京太郎之所以監視崎山和野吉,是因為他過去為崎山他們作出犧牲,他恨他們,因此想方設法威脅他們。這可以從下列情況得到證明。有一次阿夏出去買東西,被沼田叫住,阿夏回來將此事告訴崎山,崎山頓時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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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那麼說,崎山和野吉以前在P稅務署做的壞事被沼田抓住了把柄,沼田以此威脅他倆,是不是?”“現在還不能明確斷定。從P稅務署那位年輕職員的話中看,沼田是個犧牲品是肯定無疑的。他們使沼田被迫辭職,事後洋洋自得,對沼田如同陌路人。沼田也下定了決心,監視他們的行動,伺機報複。”“們見了崎山和野吉了嗎?”赤星問道。
田原苦笑道:“我們去了R稅務署,正好其他報社的人也去了,骨溜溜地瞧我們是幹啥來的。我們當然不能讓他了解我們的目的,靈機一動,想出了個萬不得已的主意就說是來拜訪署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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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後來呢?”
“正好法人稅科科長和間接稅科科長席上都空著,沒見他們影子。既然對其他報社的記者說是來謁見署長的,於是就去見一見署長,等他倆回來。”“見了署長,怎麼樣?”“反正又沒有什麼可說的,隻問了問最近的征稅成績如何如何,又問了一下大體情況。署長很年輕,還不到三十歲。”“不到三十歲?嗬,他是從大藏省來的,不久還得調回去,是不是?”副主任很了解大藏省的所謂“秀才路線”。
“是的。這麼年輕就當上了署長,真使我們吃一驚。後來問起他的家庭情況,才明白他出人頭地的原因,原來他的老婆是前次官的女兒。”“嗬!原來如此。”赤星副主任眨巴眨巴眼睛,想起了次官的名宇。翹起下巴說,“是岩村吧!”“是的!”“前次官岩村是執政黨實力派T的手下幹將,憑這個靠山,怪不得那麼年輕就當上了署長。……”赤星彈了彈煙灰。“大體情況已經明白了。不過沼田嘉太郎的被殺是不是和野吉、崎山有關,此刻還未搞清。今後你們打算怎麼辦?”赤星副主任看了看他倆的臉。
“首先調查他倆的個人行動,重點放在P稅務署時期。經過詳細全麵調查,弄清他倆究竟幹了些什麼壞事。‘春香’的女招待阿夏同崎山的關係很深,她可能聽到崎山說過些什麼。當然這些家夥們的嘴都很緊,不會輕率地說給一個女人聽,但總會泄露一鱗半爪。阿夏對崎山喜新厭舊痛恨極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利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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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憐了。”赤星皺起了眉頭,“也沒有別的法子,不過要把這個阿夏籠絡到我們這一邊來,並非易事。”“阿夏雖然恨崎山,但對他還戀戀不舍,她能不能說出對崎山不利的話來,此刻還很難說。不過我們要盡可能多做工作。”“僅僅依靠這一條線,那太軟弱了,”赤星說,“是不是可以擴大些?這樣更全麵。”“話雖這麼說,但稅務署這種衙門,互相雖勾心鬥角,但對待外界卻搞統一戰線,很難抓住他們的尾巴。不過我們有必要了解一下稅務署的輪廓。這該從何著手呢,實在傷腦筋。”赤星副主任托腮沉思。
“剛才你們談到的那位年輕的尾山署長,因為他是‘幹部候補生’,也許他很少沾染稅務暑的壞風氣,也許從他那兒可以了解一些崎山和野吉的情況。”田原腦海中浮起在署長室裏會見過的那位“秀才”的臉,看來頭腦很靈活,很難從他口中套出他部下的劣跡來。但除此以外,找不到別的辦法,隻得按照赤星副主任的指示試試看。
“你們去署長室,不會有效果。應該闖到他家去。不在衙門裏,在他家裏也許他會說漏了嘴,這是政治部的記者要從政治家口中套話時常用的手段。”“是啊,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