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萬金樓的時候，他就被季鶴書比下去了一次！
今日，今日難道會是第二次嗎？
陽無涯心中苦悶，卻難以壓住舌下溢出的口水，再次幹嘔起來。
季鶴書搖了搖頭。
他沒說什麼，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腳步沉重的朝前方走去。
是啊，山頂就在前方了，誰又甘心就此折返呢？
……
第六個百丈。
季鶴書幾乎是爬近六百丈的。
他躺在地上，胸口的起伏代表著他還活著。
“百媚無侵，眸生灰霧，視之皆生業障。”
吟唱一下子清晰了起來。
“蓮花坐，沉心念；金光咒，補益氣。”
“穩坐山，聽天地；吞吐氣，意自在……”
季鶴書喘了一會兒氣，朝前爬了幾十米，強行把自己身子撐起來，讓自己盤腿蓮花坐，掐出金光咒。
神奇的是，一下子，他便舒服了不少。
就連吞入體內的灰霧，都不覺得辛辣和難受，反倒大幅度的催動體內法力流轉。
這金山內自有它的生存法門，難怪那些行元書院的弟子們都用那種古怪的姿勢盤坐著修行！
“玩、玩我呢！”
這行元書院看上去大方的很，卻不將此等秘法外傳。
他掐訣緩了好一陣子，才緩慢的睜開了眼睛。
沒想到，正對麵，就有一個年輕人盯著自己。
他同樣蓮花坐，掐金光咒。
隻是臉色頗為傲氣，見季鶴書睜眼看來，十分不屑了掃了他一眼，轉過了頭去。
“……什麼鬼？這哪位？”
季鶴書一臉懵：“我得罪他了？”
【你抬抬屁股，好像坐到了什麼。】
季鶴書艱難的挪了挪屁股。
屁股底下的那塊山石上，竟然露出了一行字。
【六百丈不易。——姬家姬雲方】
【這是他寫的？】無光問道。
“不像，這字在這兒估摸著也有幾十年了。”
字跡的周圍有被霧氣微微侵蝕的痕跡，確實不像是不久前寫下的。
隻是，他是何人？
無所謂，他是什麼身份在此刻都無關緊要，無非是兩個麵對麵，時不時嘔吐的修道可憐蟲罷了。
……
六月初，唐情淺和太史景然在山腳見了麵。
兩人都一副狼狽的模樣，尤其是唐情淺，身上的紅色勁裝被燒的隻剩幾塊布片了，狼狽的用備用衣服套在身上。
像他們一樣狼狽的人不在少數。
離小三千鬥隻剩兩日，金山上修煉的修士們都陸陸續續下了山。
大家似乎短短兩個多月都蒼老了許多，男修滿臉胡子，女修則發髻蓬亂。
大家都臭臭的，就連往日分外講究的名家修士都不例外。
他們給自己釋放了一連套去味除汙的法術，卻仍不滿足，匆匆的下山去了。
“今天，行元書院的澡堂子怕是要爆滿了。”
唐情淺抬起袖子，嗅了嗅身上的氣味，不滿的皺了皺鼻頭。
太史景然摸了摸臉上的胡子：“沒見到季道友，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下來了。”
“臨近小三千鬥，不會錯過吧？”
太史景然抬手掐了個卦，放下心來。
“走吧，小三千鬥上自會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