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馬六殞命(3 / 3)

“拿兵器!”馬六道。

“你還不配。”

“既如此,休怪馬某不講江湖規矩。”

“惡賊,休要在此惺惺作態,你勾結貪官汙吏,在襄陽地麵巧取毫奪,橫行不法,掠人妻女,殘害百姓,無惡不作,是個徹頭徹尾的武林敗類。你何曾有過江湖意氣。”

馬六聽罷大怒,一甩手,“火蛇鞭”如一支利箭向軌山咽喉射來。軌山一側身,讓其“嘩”地從下巴邊滑過,卻伸手捉住其“尾巴”。不想那“火蛇鞭”立即踅轉“頭部”,在軌山手背上狠狠砸了一家夥。軌山毫無防備,本能地鬆了手,卻見那“火蛇鞭”蜿蜿蜒蜒遊回了馬六手中。軌山看自己的手時,烏了一大塊,鑽心地疼,很可能是一兩根掌骨被打折了。

“馬某的火蛇鞭沒能打爛你的手,算你小子道行深。”馬六說罷,又把“火蛇鞭”放了出來。軌山這下再不敢輕敵,左躲右閃隻是避開這“火蛇鞭”,尋機向馬進攻。然而這“火蛇鞭”上竄下跳,十分靈活,沒給軌山留下任何進攻的空檔。軌山心知不廢掉這“火蛇鞭”,便休想除掉馬六。

馬六見軌山在“火蛇鞭”麵前無計可施,甚是得意,他盯準了一個機會,將“火蛇鞭”全力射出,要致軌山於死地,卻不料軌山突然從地上那黑棍子裏抽出一把利劍來,迎著“火蛇鞭”豎起握著,大鐵鏈“火蛇鞭”在劍刃前“咯咯咯”被一節節切開,頓時變成了一堆廢鐵。

馬六見“火蛇鞭”被廢,料定今日之事不可能善終,他緩緩解開胸前排扣,隨著一身絲錦華衣簌簌落地,露出了一身軟甲。雙腕一抖,“鐺”地一聲,雙手手背各彈出一隻碩大的鐵鉤。軌山山見馬六這副模樣,心想:“這馬六真是卑鄙,剛才還當他沒帶武器,要和自己公平決鬥,卻不料毀了一條‘火蛇鞭’,還有一副貼身軟甲。既然如此,正好讓你嚐嚐玉竹寶劍的厲害。”想到這裏,軌山運動真氣,挺起玉竹劍,一個猛子向馬六心窩刺去。

馬六見軌山來勢凶猛,又見識了此劍的鋒利,不敢大意,腳下發力,“霍”地向空中竄起,讓軌山從身下穿過。軌山一劍剌空,也不著急,收劍回身,“刷”地劈斬一劍,砍向馬六雙腳。那馬六畢竟也非庸才,身手敏捷異常,早已收腿俯身,雙手向下,兩隻鐵鉤“當”地鉗住了軌山的寶劍。這一鉗,似有千斤之力突然砸在劍上,震得軌山虎口生疼,差點長劍脫手,正要收回寶劍,卻被雙鉤死死鉗住,拉扯不動。

原來馬六這對鐵鉤,造型獨特,兩鉤配合,便是一對鉸鏈,夾住任何事物,隻有夾斷,否則不可能脫手。玉竹寶劍本來可以砍斷雙鉤,但此時劍身被夾住,劍刃沒能發揮作用。馬六身強力大,武功不弱,又夾住了軌山的寶劍,頓時完全占據了上風。對峙了半晌,軌山扯劍不出,心下大急。馬六卻嘿嘿冷笑,雙手用力,一個猛拽,將寶劍奪下,順勢遠遠拋出,寶劍消失在了灰蒙蒙的清晨薄霧中。

沒了劍的劍客,就是沒有爪牙的老虎。丟了寶劍的軌山,在馬六眼裏就如同一隻病貓,他“嘿嘿”冷笑著,運足了內力,一個虎躍竄起丈餘高,趁勢撲將下來,兩隻鐵鉤如鷹爪直往軌山頭上扣。軌山見狀大驚,慌忙向後躍起,退出去一丈有餘,躲過了這一招。馬六補了空,雙鉤“當”砸在地麵大青石板上,火花四濺。可那馬六撲了空也不停手,用雙鉤當腳,倒立著向軌山猛衝過來,雙鉤不停地交替砸向軌山雙腳,逼得軌山連連後退。眼看退到牆角,軌山一個猛力向後躍起,飛上牆頭。那馬六似乎早有準備,當即雙鉤點地,“霍”地竄起,雙鉤“啪”地扣住了軌山雙肩。軌山被兩鐵鉤抓得肉疼,本能地縮身欲要掙脫,不料這鉤子像是活物一般,一沾身便死死地往肉裏鑽,越死命掙脫,越往深裏扣。軌山抵不住疼痛,“啊啊”慘叫著,雙手抓住鐵鉤,整個人吊在兩大鉤下。馬六發著狠甩動雙臂,要將軌山的手甩脫。軌山哪裏肯放手,死命抓住鉤子,被馬六掄圓了甩起來。

軌山尋著個機會,忍著疼,雙腳在馬六小腹下狠狠踹了一腳。這一腳踹得不輕,疼得馬六“嗷嗷”嚎叫,帶著軌山在地上雪球似地打起滾來。兩人打著滾,雙腳卻都不閑著,下死力地互相蹬踹。軌山畢竟自幼在武當苦練內家功夫,耐力非凡,在大院裏打著圈滾了數十個來回後,漸漸地占了上風。

馬六見近身相搏占不到便宜,猛力一拽,“哢”地一聲,雙鉤突然脫手。脫手的雙鉤拖著兩根長繩,牽牛似地拽著軌山地滿地裏打滾。馬六看著軌山像上了鉤的大魚般拚命掙紮,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拽動長繩,上竄下跳,把軌山當猴兒耍起來。他狠勁地耍著,把這兩天所受的羞辱都**地發泄出來,似乎又找回了襄陽之王的無限威風了。……半個時辰過去了,身負重傷的軌山漸漸被拽得力竭,鬆開了雙手,任由馬六拖著在院子裏跑。馬六經此一戰,也已疲憊不堪,見軌山癱在地上,大敵已倒,頓時也支撐不住,軟在了地上。

馬六癱坐在一大案腳下,艱難地舉手請示意囉婁們上前招呼軌山。此時,被嚇蒙了的囉婁們漸漸恢複了膽氣,紛紛圍著軌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一個醉醺醺的大漢,似乎是被剛才的打鬥嚇著了,憋了很久的尿沒敢撒,此時跌跌撞撞地走上前來,手忙腳亂地解開褲帶,“嘩啦嘩啦”,劈頭蓋臉給軌山澆了下去。眾囉婁見狀,紛紛解衣,正要效仿這大漢來個痛快。不料軌山被這泡尿澆得一激靈,猛然清醒,朦朧間感覺一股熱乎乎地東西沿著脖頸向肩上、背上流下去,甚是受用。正在想是什麼一回事時,卻睜眼發現一大漢正在向他撒尿,怒火中燒,摘下兩鐵鉤,霍然站起,“呀——”地大叫一聲,狠狠地將雙鉤插進那撒尿大漢小腹裏,順勢一個掃堂腿掃倒了十多個囉婁,躍出了圈外。

馬六見突生變故,心頭一緊,又來了精神。當即狠勁猛拉繩索,卻不料嘩啦一下,扯出一堆腸子和臭屎尿,劈頭蓋臉砸在了自己臉上。馬六嚇了一跳,猛然躍起,卻見軌山已經遠遠站定,手中握著一根“黑棍子”。他顧不得許多,甩動雙鉤,猛撲上去。軌山暗暗聚焦內力於玉竹劍鞘上,以逸待勞,待馬六衝到近前,突然將劍鞘打出。那馬六哪知這“黑棍”劍鞘的厲害,毫無防備。隻聽“噗”的一聲,劍鞘洞穿馬六胸膛,“啪”地遠遠釘在了龍園入口高高門楣之上。眾囉婁見馬六倒地一死,“嘩啦”一下湧出大門,各自逃命去了。軌山傷情沉重,又疲憊已極,見眾人逃去,也不顧不得許多,倒地昏昏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