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告別塔巴姆(3)(1 / 2)

臨上車前,一直站在門口的馬丹給索突然叫了我一聲:“巴麗薩……”然後微笑著向我張開她那寬厚的雙臂,像是慈母正在等待她的孩子向她撲來。此時,我不顧一切地撲向她,與她緊緊擁抱。而在她的懷抱中,我再次感受到那雙粗壯而有力的大手。回想剛進塔巴姆那天晚上的情景,就是這雙強有力的大手,竟把我嚇得魂飛魄散。而幾個月後的今天,我卻深深依戀著這雙大手,它讓我感受著慈愛和溫暖。我們最後的話別是在微笑中進行的。她祝我好運,我祝她健康。兩人的淚水都在眼中滾動,但誰也沒有落淚,彼此的內心卻承受著離別的傷感。也許今生今世我們也難得再見一麵。

上車後,隨著汽車的發動,我看見她仍然站在門口,臉上不停地淌著淚水。看著她那種我從沒見過的難過表情,我的心都碎了。坐在車裏,我一直回頭望著她,望著身後的塔巴姆村,直到一切完全消失在大山深處。

再見了,塔巴姆,再見了馬丹給索--我忠實的保鏢,再見了我的黑人朋友們,有朝一日我還會來塔巴姆看你們的。

經過了幾個小時山路的顛簸,我終於又回到了城市。

都市的喧囂與方便,使我情不自禁地說:“現代文明真好!”接著我又想起了塔巴姆那份寧靜。回想昨晚村裏人為我唱歌送行,一首首歌不禁在耳邊回蕩。我真的離開他們了嗎?我不敢相信,但他們已深深地裝在了我心中,鑲嵌在了我的記憶裏。

第二天晚上,我如期請大酋長和夫人在台灣許英魁老伯開的“中華花園餐廳”吃中餐,以感謝他們對我的慷慨接納。

餐廳裏那些久違了的中國宮燈,使我備感親切,不由得圍著它們環視了好幾圈,我想那勁頭要是在北京肯定特傻。

按中國人無酒不成席的習俗,飯桌上,我要了一瓶紅葡萄酒,與大酋長夫婦共同舉杯。我對他們說:“感謝你們的關照,使我能順利地在塔巴姆村生活了這麼久。並希望你們有機會能去中國看看。”

就在我即將離開馬塞盧,結束這次非洲之行的前一天晚上,萊索托中華工商聯合會在萊索托最好的飯店為我送行。在這裏,我見到了給予我支持的曹天權會長夫婦、張樹康秘書長夫婦,使我驚喜的是,使館的張憲一大使和陳玉清一秘也前來為我送行。大使說:“這次梁子來到萊索托,一個女同誌,深入到黑人的山村裏,實在是不容易。我很佩服她這種敬業精神。下一步,我們期待著她的書能早日問世。”

我突然發現,原本性格外向,能說好動的我,在這種場合卻找不出合適的話語表達對他們的感激之情。幾次都是被動地讓在座的人督促著夾菜,連自己所經曆的事情也像擠牙膏似的,一點點擠著才說出來的。

又是一個清晨,這是一個充滿陽光的早晨,天不亮,我已經將自己早已打好的行李運到了院子裏,等待夫人送我去機場。

“不是說好了7點走嗎?”女傭看著我把行李已經提了出去感到奇怪。

“反正我也睡不著了,先把行李放在這兒也沒關係。”我說。

“唔,你是想家了,我知道。”她笑了笑說。

大酋長家的鄰居--一個叫愛麗絲(ALISI)的女人,也來為我送行。她是我在馬塞盧最好的黑人朋友。她在一所中學當辦公室秘書,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其實我昨晚已經與她道過別了,可她聽見動靜還是起來為我送行。

不過,盡管我起了個大早,卻趕了個晚集,因為夫人起晚了。急得我像熱鍋上的螞蟻,真怕誤了飛機。越是要回家了,心情就越是迫切,真是歸心似箭!

還好,到達機場不算太晚。我下了車,在機場外與夫人道別並緊緊地擁抱。記得第一次與夫人見麵也是在這裏,如不是她及時趕到,我差點被敲走2000美金。我對她說:“還記得四個月前我們在這裏見麵嗎?謝謝你有始有終地幫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