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他,現在的中國已經今非昔比,可以說是真正的翻天覆地的變化,很多家庭不僅有車,甚至有兩三輛,家家電腦與世界聯網,移動電話在城市很多人都有。照相機、電視機在農村已經進入千家萬戶。接著我又對他說起中國食品,我說:“中國食品堪稱世界第一,最具特色,如果你有機會去中國,首先我會去機場接你,然後帶你去吃北京烤鴨、燒鵝,還有用正在沸騰的水涮的新鮮羊肉,但要用中國人都喜歡用的筷子,而不是叉和勺,我可以教你用筷子。”說了一大堆,把我的食欲都勾起來了,真想大塊吃肉啊。
他聽得很起勁,並對我說:“我和妻子都非常喜歡吃中國菜,馬塞盧有一家台灣的許先生開的中國餐館,我妻子是那兒的常客。”
“好,這次回到馬塞盧我請你和夫人去那兒吃一頓告別晚餐,就算我對你們的感謝。”我十分慷慨地說。
“就這麼定了。”他很高興地接受了我的建議。
其實,請他們吃飯,既有告別的意思,也想自己解饞。回想這一百多天的日子裏,自己從沒吃過肉,每天跟著村民吃巴巴粉和自己並不怎麼愛吃的卷心菜,肚子裏的油早被玉米麵刮光了。當然為了生存,我適應環境的能力是極強的。我完全學會了做這裏的飯菜,吃頓飽飯不成問題。每天自己動手,吃非洲餐,也別有一番滋味。對我來說,最痛苦也是最快樂的時候,便是半夜躺在床上自己精神會餐,把自己一切愛吃的東西統統想了個遍,直想得心裏發癢、發痛。由此,使我對過去自己隨便倒剩飯菜的行為產生了懺悔。是上帝要懲罰我,才讓我在這幾個月吃不上任何美味佳肴的。我要向上帝發誓,從此後,決不再糟蹋一粒糧食,那絕對是一種犯罪的行為。
不過,一個人在塔巴姆村生活,最艱難的並非是物質條件,而是孤獨和寂寞,我常常在中午驕陽似火的大太陽下,一個人對著牆說中國話,要麼麵對空曠的大山呐喊。實在無聊的時候幹脆教村民們說中國話。其中,要數莫亞尼學得最快,至少她現在可以用中國話跟我打招呼了。最有趣的是,有時我走在路上,並沒看見她,但她會大老遠地用中國話衝我喊:“呢毫(你好)!”而我已經很久不用中國話與人打招呼了,冷不丁地聽見這麼一句有口音的中國話,一時還有點反應不過來。除此之外,有人還會在河邊洗衣服時,衝著我用中國話說:“西一乎(洗衣服)”盡管她們的發音聽著令人想笑,但畢竟她們說的是中國話,讓我感覺很親切。
3.村民們用歌聲歡送我
臨行前的夜晚,我想,這是最後一個晚上,應該過個美好的夜晚。我對馬丹給索說:“我走了,一定會經常想你的,你能給我唱幾首歌嗎?我想把它錄下來,帶回中國聽,這樣就等於把你也帶走了。”
“還能把我帶走?”她眼睛一亮地問我。
我告訴她,是帶走她的歌。
她問我:“為什麼不能把我也帶到中國去?”
我開玩笑地對她說:“你太胖,吃得又太多,又愛大喊大叫,帶你去中國,人家以為你是個病人。”
“我身上真的有很多病,我可以在中國看病嗎?”她又問我。
“行呀。可是你自己要準備兩萬塊錢。”我說。
她一聽差點暈過去。
我對她說:“還是別想那麼多了,給我唱歌吧,我最喜歡聽你唱的歌。我想把它帶回中國。”我一誇她,她頓時眯上了雙眼,露出一副很得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