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與他們朝夕相處了這麼久,他們對我這個外來人已經不那麼陌生了,而我,也很盡情地歡笑,歌唱,手舞足蹈地在他們中間蹦跳著,很快就溶入了他們的群體中。這使我想到了在西藏和青海,與那些藏族人一起跳舞的情景。其實,人與人之間有許多相通之處,不論是什麼種族的人,隻要用心相交,習俗、語言、生活條件,阻隔不了人與人情感的互動。
這一天,村裏來了足有四五百人。客人不論認識或不認識,都可以隨便吃喝。在這種場合中,我好像感受到了非洲原始部落的氛圍,人們過著大家庭的生活。舞蹈和歌聲始終貫穿於整個婚禮,一切都是自然的,沒有刻意的編排,也無須控製自己的情緒。從白天到夜晚,一直持續到第二天天明。
婚禮一般要持續3天,要準備充足的酒水,人們在鼓樂齊鳴的氣氛中通宵達旦地跳舞,當然,也要根據各家情況而定。
有一天,趁著大酋長馬太裏拉從馬塞盧回來,我很冒失地問他:“在我的印象中,非洲許多國家都是一夫多妻,而在你家我隻看到一個妻子,你是大酋長,地位那麼高,是不是也可以多娶幾個妻子。”
他一聽,笑了:“過去萊索托有地位的人的確有好幾個妻子,我爸爸娶了12個妻子,爺爺娶了20個,你猜一猜我曾祖父娶了多少個?”
我搖頭說:“不知道!”
“25個。你聽說過有男人有25個妻子的嗎?”他說。
“沒有聽說。那他能記得住誰是第幾個嗎?”
“我想可以吧。不過,到了我隻有一個妻子,是不是活得虧了?”他開玩笑地問我。
“那普通的男人能不能娶好多妻子?”我又問他。
“事實上,一般的男人很難得娶多個妻子,因為沒那麼多錢。如果男人娶了幾個妻子,必須把她們分開安置,給她們每人一塊土地,每人一所房子,這也是婦女和孩子受到保護的權益。”
這使我想起了舊中國的妻和妾之間的地位也是各不相同的,於是便問他:“通常有錢人娶那麼多妻子,她們之間的地位相同嗎?”
“過去大酋長家娶妻大致分三種:一種是父親給兒子正式娶的妻子;另一種是兒子自己挑選的門當戶對的妻子;還有一種是作為奴仆娶進家門的,由大妻子管理,這種妻子通常都很漂亮,也很年輕,一般用來款待客人。她們也會與別人私通。比如,有的奴仆娶進家門之後,她們會與大妻子已經成年的兒子私通,但是所生的子女,都會被認為是這個家族的合法子女。”
當我問起關於他的婚姻時,他說:“我和我妻子西提巴左雖然都在英國留過學,但我們並不是同學,由於我們的生活基礎相差不多,又都接受過高等教育,所以我們是屬於門當戶對的夫妻,各方麵都是平等的。”
他告訴我,在萊索托,婚姻並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它意味著大家族中一個新家庭的誕生。它也是兩個家族通過孩子們的聯合。所以,婚姻都是由家族中的長者決定的,而由不得年輕人自己。那麼,憑什麼相信自己的終身大事被慎重對待了呢?這是一個複雜的過程,長者為子女選擇配偶並不能憑一時的熱情或是單憑外表,而是要慎重地考察對方家庭是否有持久的名望,是否有良好的信譽、財富和生存能力。最後,男方家才會向女方家求婚。一旦得到女方父母和親屬的同意,這樁婚事才算定下來。
這種婚姻雖然沒有浪漫色彩,但它很穩定。一旦成立了家庭,有了孩子,人們都會負有相應的責任,而離婚在此是極為罕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