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我已經63歲了,聽說鎮上醫院有個婦女難產,生下一個女嬰就死了,孩子的爸爸又有很重的病,這樣,我就把這個女嬰抱了回來,給她起了累阿多這個名字。‘累阿多’是‘愛’的意思。這15年,我幾乎與累阿多一步不離,我害怕她再出現什麼意外。
現在,我雖然已經78歲了,但累阿多還小,所以,我一定要為她多活幾年,等她嫁了人,生了孩子,我才能放心。”
這時,我知道老人擔心的不是女兒被強奸的事,而是擔心她生孩子時出現意外。於是,對她說:“下個月,女兒生孩子時一定要去醫院,千萬不能在家找人接生,你一定要相信醫院。”其實說這話我根本沒底,醫院的門朝哪兒開我都不知道。但我想總比找接生婆在家生強多了。
回去後,我原以為馬丹給索不知道這件事,怕她知道後又到處傳播,也就沒向她提及此事。
到了晚上,她反倒來問我:“巴麗薩,累阿多的事兒你已經知道了?”
“是!她被人強奸已經懷孕8個月了。”我說。
“NO,NO,不是強奸,是男朋友的孩子,男朋友家住肘歸,人長得很帥,會開車,以前在鎮上呆過,現在去馬塞盧,就把她甩了。”馬老太太說話的口氣,好像在戳穿一件違背真實的事情,很嚴肅的樣子。
不過,我對她們的說法不一致有點奇怪,幹脆又去找了付勞蘭次。
她一聽,有點急,趕緊對我說:“我問過女兒好幾遍,她說真的不認識那個男人,肯定是強奸,我女兒根本沒有男朋友,怎麼可能被人甩了呢。”
我真納悶,付勞蘭次老人一再強調是被強奸,而被強奸與被男友甩了在本質上是有區別的,難道她認為,被強奸比被男朋友甩了要體麵?看來觀念和認識的差異還是相當的大。
對這事,我至今都弄不明白。
9月底累阿多住進了鎮上的醫院,她當時渾身腫脹,臉腫得像個籃球。聽付勞蘭次說,是難產,醫院對她及時進行了剖腹產,當時差點要了命。不過,生了一個8斤重的女孩兒,但住了18天醫院,花費了300多塊錢,這在當地可算是一筆相當大的費用。
她們回來時,我專門去鎮上給她們買了一些營養品,又給她們娘仨拍了照片,付勞蘭次老人高興得簡直合不攏嘴。她一見我就說:“巴麗薩,你看這孩子長的多漂亮,很像中國人,特別是頭發跟你的一樣,又黑,又直,一點不像黑人,等她長大了,你帶她去中國找個爸爸。”她說這話顯然在誇自己的外孫女兒,是以這孩子長得像中國人為榮。但我聽著卻不怎麼舒服,這不是明擺著說是中國人撒的風流種嗎?
我仔細看了那孩子,幾乎找不到任何與中國人相像的地方。看來這隻是付勞蘭次老人的一個心願。
後來大酋長馬太裏拉給這孩子取名,也叫巴麗薩。
15歲的累阿多已經做媽媽了,今後,她將一邊撫養自己的女兒,還要照顧年近80歲的老媽媽,不知道她是否能承受得了這份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