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成年的時刻(1 / 3)

去擦巴裏馬給子(CHABA-LI-MAKETSE)拍照片時,我被一群站在一座草房前,山裏裝束的男人引吭高歌所吸引。

“會不會是村裏發生了什麼事?”我在想。顧不上多問,提著相機直奔那裏。

“巴麗薩……那兒不能去……你千萬別去。”剛跑了幾步,就聽身後的馬丹給索大喊大叫。

“為什麼?”我停住腳步問她。

“那是CIRCUMCISION SCHOOL,女人是決不能進去的。”她急火火地趕上我,一個勁兒地直喘氣。

“CIRCUMCISION?哪個CIRCUMCISION?怎麼還有這樣的學校?”我被弄糊塗了。這個CIRCUMCISION是指男人割除包皮的意思,應該與醫院有關,怎麼還叫學校?

我問她。

“反正就是男孩長大了,都要把這兒割開。”說著,她指了一下自己的下身的部位。

她一比畫,我終於想起書上曾經介紹過,在非洲地區,有進行男女成年禮的儀式,特別是男孩長到16-20歲時,為了慶賀他們的成年,對他們都要進行割禮。我原以為這種古老傳統的儀式,早已失傳,沒想到卻延續至今。

“我能不能過去看一眼,真的,就看一眼。”我開始對那個草房子發生興趣了。

“這是不可能的。巴麗薩,不是我不讓你去,你要是跨進院子一步,他們都會打你,弄不好還會殺了你。”她很嚴肅地說。

“別嚇唬我了,我才不信他們會殺我呢。”我說。

“女人一旦進去,就會破壞他們成年後的運氣,他們當然要對女人毫不客氣,你千萬要小心。”她很擔心我會魯莽行事。

“那你能不能幫我找個行過成年禮的男人,我想問他一些具體情況。”

“當然可以,這很簡單,因為大部分男人都做過,隻是有人去山裏,有人去醫院做。”她說。

“你的幾個兒子做過嗎?”我問她。

“他們都做過。但我是把他們送到鎮上醫院做的,隻需要半天就行,既省事,又便宜。”

“這些人要到哪兒去做呢?”

“他們去很遠的山裏,要去好幾個月。嗨,我也說不清楚,明天,我給你找個知道情況的人。”

第二天,馬丹給索把我帶到大爹航(KHANG)的家。

“大爹去過山裏,你可以問他,他也能說英語。”

其實,我早就認識大爹航的妻子和女兒,他的大女兒馬麗薩巴(MALIHLABA)是我很要好的朋友,因為她英語說得不錯,我倆常在一起聊天。剛來時,我幾次去找她,都被她家的狗咬了。以後,連那條狗都認識我了。大爹航比別人幸運的是,他在村政府有份工作,所以也有一份固定的工資,但他要養活8口人,生活還是很貧困的。22歲的馬麗薩巴和她15歲的妹妹底那無韋(KENEUOE)兩人合穿一雙不配套的鞋子,一隻紅色,另一隻是黑色。有時,我會把自己的衣服送給她們,還送給他們不少中國藥。所以,每次去他們家,我都是頗受歡迎的人。

“大爹,聽說你去過山裏?那是什麼時候?”我問大爹。

“我是1966年去一個叫馬發紮尼(MAFATSANA)村莊的,當時我18歲,的確是該成年的時候了。當時我們有一批男孩,大都是16歲至20歲,一起去的那裏。臨走時,村裏很多人拿了酒和吃的,又唱又跳,為我們送行,可熱鬧了。進山後,有專門行割禮的醫生,但我們要在那裏先從事一些勞動,比如,放牧,打柴等。等到醫生為我們行割禮之後,我們的傷口一旦恢複,就開始了訓練生活。這種訓練,主要是讓少年脫去身上的稚氣,變得勇敢和堅韌。還要磨煉自己的身體和意誌,培養我們對社會和家庭的責任感。我們每天早上起得很早,除了訓練之外,還要學習萊索托傳統民歌、詩歌。學校還有人為我們講曆史故事和民間傳說,在那兒我們還要了解民族風俗、性事等,為今後成家立業做準備。其實每個男孩子能經曆一下那樣的訓練,是很有益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