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女人用這麼髒的水洗,能不得病嗎?便對馬老太太說:“這裏又不缺水,為什麼她不換一盆幹淨水再洗下身?這樣會得病的。”
“怎麼會得病呢?洗得很幹淨啊。”她不以為然地說。
此時,我雖然已拍了幾張照片,但發現這個女人根本沒有那種黝黑發亮而緊繃的皮膚,而且既沒有強壯的骨骼,也沒有富有曲線的身材。相反,她渾身都是贅肉,皮膚也鬆泡泡的,一問才知道她已經年過半百,且是6個孩子的母親了。
然而,這次拍攝洗澡,勾起了我拍攝女性人體的欲望。我希望用女性人體展示她們的美。
特別是聽說,當地人都在清晨洗澡。他們認為,清晨是一天的開始,而洗澡不僅能清潔自己的身體和肌膚,更重要的是能用這種方式來保證思想和靈魂的聖潔,以獲得更強的力量和清醒的頭腦,可以把自己的田地、房屋、牲畜等都照顧得發展得快,得到更多的財富,以抵禦外來邪惡力量的侵害。在很早的時候,當地有一種清潔儀式,每當人接觸過屍體,或是在戰鬥中殺了人,以及剛剛接生了孩子之後,都要舉行這種儀式,通常上等人還會用草藥泡的水清洗,並在洗完後用熏香來保持芳香的氣味,延長身體的潔淨。
了解了一些關於洗澡的風俗後,我便越發想拍攝女人洗澡。
這次我和馬老太太又來到馬巴麗薩(MAPALESA)家。
自從她生了第四個孩子,我還沒去看過她。
隻有30歲,已懷了第四個孩子的馬巴麗薩,前不久,突然覺得肚子疼,趕緊去了鎮上醫院,孩子生得還算順利,但她卻交不起50塊錢的住院費。聽大酋長家的女傭說,她媽媽已經找了我三次,都撲了空。
“為什麼要來找我?”我不解地問。
“要錢。”女傭說。
結果第四次她又來了。一大早,我還沒起床,女傭進來說:“她媽媽要見你,我看她背了一袋豆子,可能要去鎮上賣錢。”
其實,給她50塊錢對我來說並不困難,但是,如果我今天給了她這筆錢,明天村裏的孕婦就會在這兒伸著手排隊,而過幾天還有葬禮、結婚等一係列的儀式我都得給錢。想了想,我沒有出去見她,而是拿了20塊錢給女傭,“隻有20塊,剩下的讓她自己想辦法吧。”
女傭出去後,我隔著窗戶向外探望,看見她媽媽拿了錢,很高興地背著豆子急匆匆地走了。想到她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肩上的豆子賣掉,換了錢再去交住院費,心想,真不如一下給她50塊錢算了,這樣她就省心了。可是再一想,這次她省心了,而從此以後我就為自己招來麻煩了。其實,如果沒有我,人家照樣能想辦法交上這筆錢的。
見到我,馬巴麗薩特別高興,她說:“我媽媽都對我說了,是你給的錢,我才出院的,非常感謝。”
聽她這麼一說,我為自己那天沒能給她50塊錢而有些後悔,我說:“20塊錢太少,可我……”
沒等我把話說完,她趕緊說:“不,不少,交了你給的錢,我就出院了,剩下的錢第二天我媽賣了豆子後都交了。”
這時馬丹給索跟她說了拍洗澡照片的事,她說正準備先給孩子洗,然後再自己洗。
她洗澡的程序與馬馬給幾給幾一樣,同樣用多半盆水,從上洗到下,結果那盆水同樣洗成了泥湯子。但她畢竟年輕,雖說剛生過孩子,肌膚仍沒有鬆弛。像許多黑人一樣,她的身體很結實,皮膚也有光澤,兩條腿修長,臀部向上翹起,典型的黑人的形體。隻是剛生過孩子的肚子還沒有複位。
她洗澡別提有多細致,身上每一個部位都用肥皂搓了又搓,但不管怎麼洗,隻有半盆水,根本洗不淨全身的肥皂沫,最後隻能用毛巾擦擦完事。
之後,她穿上衣服,從窗台上拿起一個裝鞋油的鐵盒,打開盒蓋,用手挖了一些,就往自己臉上抹。我一看吃了一驚,忙說:“你怎麼用這個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