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孟子麵對齊人的責難,坦率地說出了自己離開齊國時的心情。由此可知,孟子為什麼在齊國呆了二十多年;已決定離開時,為什麼又不肯馬上就走——因為有一個偉大的理想(“王如用予,則豈徒齊民安,天下之民舉安”)藏在他的心靈深處。現在,孟子說出來了,使責難他的尹士十分震動,這才發現自己站在孟子麵前實在太渺小了。原文孟子去齊,充虞路問曰:“夫子若有不豫色然。前日虞聞諸夫子曰:‘君子不怨天,不尤人。’”
曰:“彼一時,此一時也。五百年必有王者興,其間必有名世者。由周而來,七百有餘歲矣。以其數,則過矣;以其時考之,則可矣。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如欲平治天下,當今之世,舍我其誰也?吾何為不豫哉?”
譯文
孟子離開齊國,弟子充虞在路上問孟子:“老師您好像不高興似的。以前我曾聽您說過‘君子是不怨天,不尤人的’。”
孟子說:“那時是一種情況,現在又是一種情況。從曆史上看,每過五百年必有一位明君興起,其間還一定要有輔佐他的命世之臣出現。從周建國以來到現在已經七百多年了。從年數看已經超過了;從當前的時機看,正是時候。天不想使天下太平罷了,如果想使天下太平,當今世人,能輔佐明君使天下太平的,除了我還有誰呢?我為什麼不高興?”
解讀
孟子十分推崇孔子,認為“孔子聖之時者也,孔子之謂集大成”(《萬章章句下》第一章)。又說:“自有生民以來,未有盛於孔子也。”(《公孫醜章句上》第二章)他以孔子的繼承人自任,認為“五百年必有王者興”。從堯舜到商湯,從商湯到周文王,大約都經過了五百年。從周文王到孔子有五百年,孔子到他那時又有一百多年,加起來有七百多年了。因此“以其數則過矣,以其時考之則可矣”。
孟子這種“五百年必有王者興”的曆史觀是不正確的。孟子以前的幾個朝代雖然都大致經過了五百年,但作為一個曆史觀,認為“五百年必有王者興”就不對了。漢以後的各朝,一般隻有二三百年。孔子就沒有這種曆史觀。
但孟子以孔子的繼承者自任,把在天下實現理想政治,使百姓過上安定生活的這份沉重責任擔當起來,而且為之奮鬥一生,實在令人敬佩。幾千年來,孟子一直受到人們的尊敬,是理所當然的。
原文
孟子去齊,居休。公孫醜問曰:“仕而不受祿,古之道乎?”
曰:“非也;於崇,吾得見王,退而有去誌,不欲變,故不受也。繼而有師命,不可以請。久於齊,非我誌也。”
譯文
孟子離開齊國,住在休這個地方。公孫醜問道:“做官卻不要俸祿,是古時的辦法嗎?”
孟子說:“不是。在崇,我見到了齊王,回來就想走,想法定了不想改變,所以不接受俸祿。接著齊國有戰事,就不能申請離開了。長期留在齊國,不是我的心願。
解讀
公孫醜認為,做官受祿是理所當然。所以,他對孟子在齊國最後一段時間不要俸祿就難以理解。孟子給他作了解釋:自己決心離開齊國,不能對齊國再做貢獻,怎麼能還要俸祿呢?
活學活用
人和至上:得民心者得天下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已成為千古名句,對國家,對集團,對個人都有其永恒的真理性。
春秋初年,鄭武公去世後,太子寤生即位,就是鄭莊公。但他的地位卻受到生母和胞弟的威脅。鄭莊公的母親武薑偏愛鄭莊公的胞弟共叔段,要求鄭莊公把製邑封給共叔段。製邑是軍事要塞,鄭莊公沒有同意,武薑又替共叔段要求易守難攻的京城,鄭莊公答應了。
共叔段一到京城,就加高加寬城牆。鄭國大臣們對此議論紛紛,對鄭莊公說:“各種等級都邑城牆的高度,先王都立有規定。如今共叔段不按規定修城牆,您應及時阻止他,以免後果難以收拾。”
鄭莊公說:“我母親希望這樣,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共叔段看哥哥沒有對自己采取限製措施,便更加放肆起來,下令讓西部、北部的軍隊聽命於自己,並私自接收了周圍的城邑來作為自己的封地。公子呂對鄭莊公說:“應及早下手製止他,否則周圍的戰略要地都會慢慢被他掌握!”鄭莊公還是不緊不慢地說:“用不著。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他對君不義,對兄不親,這樣不仁不義的事做多了,即使占據再多的地方,也會自取滅亡。”
共叔段看到哥哥沒有其他動靜,更加放手聚集糧草,聚斂錢財,擴充部隊,準備攻打鄭莊公。共叔段治下的百姓對此都十分不滿,紛紛跑到鄭莊公的地盤上。
這時,鄭莊公說:“時機到了!”他派人探聽到共叔段起兵的日期後,派公子呂率領兩百輛戰車攻打共叔段,共叔段隻好逃亡。
智慧金言“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的論斷,至今仍有不可低估的現實意義。盡管現代文明已遠遠超越了古代文明,但對現代人來說,要建設國家,保衛國家,人心向背仍是決定性的因素。
過則改之:知錯就改,虛心納諫
有一次,唐太宗下令,想把洛陽破敗了的乾元殿修飾一番,以備作為到外地巡視的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