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家園小區是個沒有物業的老舊小區,車輛隨意停放,無人管理。那海濤左右觀察,發現涉案車輛正停放在一個單元門前,嫌疑人的住處很有可能就在樓上。但樓房的格局是筒子樓,一層就住了二十多戶人家,六層樓整整一百多戶,調查起來談何容易。而且時間已經到了傍晚,逐戶查詢擾民不說,還會打草驚蛇。派出所的民警束手無策,建議今晚就在涉案車輛附近蹲守,以物找人,直到嫌疑人出門再做抓捕。那海濤搖頭,覺得蹲守艱苦不說,效果還不一定好。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來,把車給我用用。”那海濤讓派出所民警下車,自己把車開到了涉案車輛的旁邊,幾把打輪,把車緊緊貼住了涉案車輛停放。這樣一來,涉案車輛就被擠在裏麵,開不出去了。那海濤走下車,拿出一張紙條寫上了自己的手機號碼,塞在了派出所車的玻璃下。他們開的是地方牌照車輛,不會引起涉案車主的警覺。
“咱們先去吃飯,一會兒等他們電話。”那海濤說著就引幾個穿便服的派出所民警走出了小區。
“那隊,你真是吃飯、抓人兩不耽誤,高,實在是高!”一個民警笑著對那海濤挑起大指。
那海濤對這個小伎倆不屑一顧,“我不是兩不耽誤,而是沒有別的辦法。今天晚飯就湊合弄碗麵條兒得了,改天我做東,叫上你們秦所長一起好好聚聚。”
小飯館裏,幾位正吃著麵條,那海濤的手機就響了。他接聽電話,那頭一個啞嗓在大聲抱怨:“哥們,你怎麼停的車啊,快給我挪了,還急著出去呢!”
那海濤掛上電話一樂:“得,自首的來了。”派出所的民警紛紛放下碗筷,起身要走。
“別著急,咱們先吃完飯再去,放心,那幫孫子得等著咱們。”那海濤笑著說。
回到小區,那海濤遠遠的就看見兩個人正怒氣衝衝地站在車旁。根據目測他們的身高體型,基本與錄像中毆打齊孝石的人相符。
“哎,哥們,你怎麼才來啊,這都多長時間了?我們這還有事呢,你看你是怎麼停的車?有往這兒停的嗎?”為首的一個男人抱怨道,他三十多歲的年紀,虎背熊腰,說起話來嗓音嘶啞。那海濤知道,這就是齊孝石說的啞嗓。
“是啊,要不是看是一個小區的,我們就把你這破車給頂出去了,會不會停車啊?不會我教教你。”旁邊一個尖嗓子的小個子說。那海濤知道這孫子最狠,齊孝石的腿就是他給打骨折的。
“我他媽怎麼停車了?誰告訴我不能這麼停了?”那海濤一點沒給對方好臉,“這小區這麼多地兒,憑什麼就你們的車能擱在門口啊。還嫌慢,嫌慢就腿兒著出去啊。你們有事我還有事兒呢,催什麼催?催命呢!”那海濤一臉的傲慢。
倆人一聽這話就火了,他們住在三層,是兄弟倆。一個叫大鐵,一個叫二鐵。
“嘿,看這意思是不服啊。”尖嗓子的二鐵說。
“服?不服你們,我怎麼撒尿啊?”那海濤挖苦道。
“嘿,孫子,你他媽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尖嗓子的二鐵急了,“那我們哥倆今天就給你‘拿拿龍’,讓你知道以後怎麼停車。”二鐵說著就走過來,衝著那海濤就是一拳。
那海濤不慌不忙,看二鐵的手快到了跟前,猛地用反手重擊二鐵的手腕,然後猛地一個回抽,正打在了二鐵的臉上。
“哎喲……”二鐵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大鐵一看也急了。“我看你丫是找抽啊,那就別怪我們了。”說著也衝了上來,他人高馬大的,抬起雙手要掐那海濤的脖子。
那海濤是滿族人,從小就跟老爺子學了幾下摔跤的功夫,原來在警校上學的時候,還曾經以一對三撂倒過高年級的學生。看大鐵的雙手臨近,那海濤墊步擰腰,順勢用右手猛地揪住了大鐵的手腕,然後俯身抬手,一個大背跨把大鐵摔了出去。
三個人你來我往,在小區裏打了起來。看得在暗處埋伏的民警們連連讚歎。
“好,插手,對、對,就這麼摔!”一個民警輕聲喊。
“哎喲,瞧左路的拳……好,就這麼打。”另一個民警自言自語地說。
“哎,你還別說,那隊這坐辦公室的,練起手還真不含糊。”一個民警說。
“那可不是,我聽秦所兒說過,那隊原來在學校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摔跤好手。我說他怎麼不讓咱們幫忙呢,原來是拿這倆孫子當活靶子,瀉火去了。”另一個民警說。
大鐵跟二鐵被那海濤打得一會兒站起一會兒趴下,鼻青臉腫不說,渾身就像散了架。那海濤這哪是擒敵抓人呢,簡直就是拿他們當布口袋練摔法呢。最後大鐵、二鐵筋疲力盡,索性不動手了,往地上一坐,呼哧帶喘,任憑那海濤怎麼拿話擠對,也不站起來了。
“行,你……你夠狠,我們服了,以後不把車停這了還不行。”尖嗓子的二鐵首先說了軟話。
“不行,你們就得把車擱這兒,我天天擋著。”那海濤拿他們尋開心,“站起來。”那海濤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