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曜宮母女來見(3 / 3)

洪連長老正瞑目打坐在碧玉石板上,中間空著的那個位置當然就是麒麟子的了。

除了洪連,另有三人,便是二長老慕青,三長老穀饒,四長老丹陽。四人共稱墦門四老。

祭祀按大小來分,通常有兩種,大禘和小禘。祭祀一般就是祭五常。哪五常?自是那天地君親師。祭天祭地是大禘,祭君親師則屬於小禘。

而祭祀還有非常特殊的一種,叫昆禘!昆禘便是五常通禘,是祭祀中最為盛大的一種。

在最高的山昆侖山,備最好的酒九拜酒,用最全的牲九子牲,以最崇高的禮儀同時祭祀天地君親師。

穀饒長老便是專門負責昆禘的長老,不僅大禘小禘昆禘,就是其他小祭祀也是由他來組織的。

大長老洪連睜開眼,向負責祭祀的三長老穀饒問去,“昆禘的日子,不還有幾日嗎?”

穀饒也沒有多餘的遐想,張口就道,“還有三十七日才是。”

四長老丹陽道,“如此,莫非是有什麼急事。”

二長老慕青便沒有那麼多的妄想,隻是微擰著千年不變的笑意,說:“既然是真母來了,讓人快些備宴才是。”

“嗯,我這就去安排。”穀饒起身,恭迎身子後退幾步,朝庭外走去。

洪連長老也不再多想,成熟而有些顯老的臉龐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澹笑,“丹陽長老啊,快些去請門主,我們可不能耽擱了門主的客人啊。”

“真母來見,自然不敢怠慢。”丹陽長老亦點頭微微一笑。

真母戴勝來見,可惜時候不好,扶桑花又落了,花白了滿地傷。

“可惜這花了。”

遠遠的,墦門玉門關處,九元真母戴勝手捧著滿滿的落花,不禁搖頭。

那顆參天的巨樹,據說是叫扶桑櫟社。它開的花如雪花一般白,花落下來又像鵝毛一樣飛舞。

可花一生隻能隨風起舞一次,而若要留下果實,那便注定孤獨,終生無法飛舞。

戴勝除了帶有數十餘號隨從外,她屁股後更帶來了一個十一二三模樣的小姑娘。

姑娘很小,光景十一,女孩大小,穿著雪白的廣袖裙子,裙若花一般白,白如花一樣刺眼。

“娘親。”

女孩靠上戴勝,從她身後鑽過腋下,環抱她的蛇腰,瞅著她手裏的花。

戴勝揚吹手裏的花,花白如雪,花飛似鵝毛。

“千兒,我們走吧。”戴勝拉上小女孩,踩過玉門關,踏上千梯石階。

好久沒再站在這庭院裏,看那庭前花開花落。如果不是受傷,可能好幾陣子我都不會再像現在這樣,盡情發呆了。

花落三遭惹人愁!

一群青衫道人,排成兩列,舉著花白的幡雲旗,浩浩蕩蕩踩進庭院裏來。

他們放肆踩著,那一朵朵嬌嫩的扶桑花。

得知九元真母戴勝要來,想必就是他們了,倒壞了這般花落傾城之美。

領頭的女子信步而來,步伐穩妥,緩急有度,丹鉛含笑,羞花閉月之姿,沉魚落雁之態。

她穿著一身潔淨清爽的素袍,白底金絲紋,也隻在後身披簾上紋了隻鼓翼的金鳳凰。

她臉上帶著很自然的微笑,唇唇相扣,朱纓一點櫻桃紅,偶爾的露齒一笑也會很快飄走。

留在他人腦海裏的,唯有她那份淩世而獨立的淡雅脫俗。她一向給人如此的感覺,但此刻她卻沒有獨立。

她帶著個小女孩,比我年幼三歲有餘,正被她拉在懷側。

女孩是第一次來天曜宮,不僅我沒見過她,就是墦門一些年老的長老亦沒有見過她。

女孩想必有點怕生,步履輕盈,珊珊作響,身上一裹白裙,裙若花一般白,白如花一樣刺眼。

白璧無瑕的一張臉,沒有那傅粉腮紅,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透著紅中有粉的少女羞紅。

冰肌瑩徹,青絲如水般披在肩後,額頭也是一出俏皮的劉海蓋過,鬢雲欲度香腮雪。

初顯姿色的她卻比她的母親更勝一籌,就是這般百般入畫。

遠遠的,我就看到了師傅,那猶如宣紙一筆濃墨黑的清秀男人,在這般地方,在落了一地花白扶桑花的地方,那一身袍子黑得多麼煞眼。

師傅笑,迎向那群人,更笑煞了爾等眾生,師傅美過傾城女子,一笑傾人國。

“千兒,快見過陸叔叔。”

戴勝也是笑,手掌著女孩的腦袋,輕喚她。

女孩帶笑,甜暖更及春光豔。她也是美得脫俗,乖得生巧,向著麒麟子低腰行禮。

“千兒見過陸叔叔。”

師傅依然笑,但笑得更甜,笑得更開朗。千年了,我很少見他這麼開心地笑過。

“哈哈,藜舞長大了呢。”

師傅竟也這樣跟人說話,天然作笑,笑如花開比花美。

藜舞?千兒?

一個信息在我的腦海裏訇然爆炸——千藜舞!

我與她前次一別,似乎也有了三千年,如今卻已認不出她人來了,怪以為她一次來呢。

三千年前,她還尚是個脫齒幼童,而今再看,已是個豔照羞花的出裝女兒。

“千藜舞……”

我說,我笑,眼睛卻在看著池裏的金魚,魚兒在戲弄落池的扶桑花。

金魚戲水,活了這水,飛花落葉,傷了這水。是這水,還是這水,活了?還是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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