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勝怒斥兩人,“朝堂之上,喋喋不休,成何體統!”
待她把眼睛瞧上皇恩,這才發現,皇恩仍舊在喃喃著什麼,仔細聽自是如來如來地念叨。
沒辦法,戴勝隻能低聲喊他,再給他示了幾個眼色。
皇恩緩過神來,伸手就問堂下奄奄一息的友直,“友直你說,是何人傷你?”
友直就差沒老淚橫流了,張嘴間都是一口的黑血悶在裏麵,“懇請……大帝,為微微臣……做主啊。”
“你且說說,到底是誰吃了這熊心豹子膽。”皇恩站直身子,心頭也燜上一點火氣來。
友直吞咽幾下,引得喉嚨生疼,連話語都模糊了不少,“是是?微……微微臣不……不敢啊。”
友諒掌著他肩膀,嗔煞著嘴臉說,“二弟你盡管說出來,大哥我一定把他揪出來大卸八塊。”
人群異口同聲,一個看著一個點頭,“對!對!”
“我們廣濟宮可不是好欺負的。”
“捉回來,大卸八塊。”
“給丟進丹爐裏,煉他九九八十一天。”
“必定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皇恩遠伸著手,更直起腰身,瞧著那友直道,“你隻管說出來,是何方神聖?”
到這時,友直再也忍不住心裏頭的委屈,低聲抽泣了起來。
等得他抽噎幾下,抹著兩把老淚,終於哭著說了出來,“昆侖陸吾……麒麟子。”
“啊——”
所有人都不由得一顫,一個個都啊大了鴨蛋大的嘴。
“麒……麒麟子。”皇恩失.禁,一屁股落在王座的冷板子上。
“這這這?”友諒咬著舌條,被嚇得不輕。
大臣們再次爭論不停,但都把焦點轉移到友直和陸吾身上了。
“友直你!你什麼把陸吾給惹上了。”
“這麒麟子會使如來神掌,倒也不足為奇。”
“是他又能如何,我們能怎樣,瞎吃虧啊。”
“太學祖師絕非浪得虛名。天下武學,他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這浩浩大大的昆侖山,天底下誰敢覬覦,那可是麒麟陸吾的地盤啊。”
“這捏的哪是什麼軟柿子,分明是要命的刀啊。”
……
“一派胡言!”又是戴勝,她再也坐不住那沉香椅,站起來喝場子。
戴勝狠狠地瞪住友直。
“別人我不清楚,但是陸吾,我比誰都了解他,他哪會是什麼不講理之人。友直,說,到底什麼回事?”
“微臣……微臣微臣……微臣……”
友直喘得上氣不接下氣,說了老半天也沒再蹦第三個字來,倒是害自己咳嗽了。
“到底什麼回事?”皇恩也著急著喝問他。
友諒不停地幫他舒服胸口,安慰到,“二弟你先別急,慢慢道來,大哥會替你做主的。”
“我……我在迷蹤林裏,發發發現了刑冶獵的蹤蹤跡。”
友直也終於說了出來,吞吞吐吐地,像突然間患了口吃一般,又感覺舒了口氣,心裏頭通暢不少。
“刑冶獵——”皇恩再一次拍案而起,大叫著這人的名字。
刑冶獵?這個家夥他無論如何也忘不了。方才半月前,他和刑冶獵惡戰了一番。刑冶獵不敵,重傷逃走,而自己也被他傷得不輕。
一念叨起這個名字,皇恩就覺得左腹下隱隱作痛,那裏中了刑冶獵的成名技——百烈拳。後勁後發,好生凶險的一拳。
“後來呢?”大臣們紛紛問他。
“我與那魔頭糾纏,一路殺到昆侖山,結果……結果……誰?誰知道?”友直本來說得挺順,但偏偏卡在瓶頸上,沒再說下去。
就連他的大哥,友諒也趕忙著問他,“結果怎樣?知道什麼啊?”
滿肚子苦水的友直再也憋不住了,深呼吸一口氣說,“那那那魔頭被人救走,然然後那麒麟子又突然出現,不由分說就……就將我打成重傷。”
原來如此,但在場好多人都沒有聽明白他到底說了些什麼,或者是因為他說得太片麵了。
皇恩呢喃著刑冶獵的名字,在心裏頭狠了狠勁,隨後站起來指著友直叱吒。
“知情不報,擅自行動,錯失良機,釀成大錯,你該當何罪?”
真武大帝這一怒罵,算是把友直所有的委屈,都給他鼓搗出來了。
“微微臣有罪,罪罪該……萬萬死啊……”友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今天絕對是他有生以來最倒黴的一天。
皇恩咬緊牙關,接著追問到,“這刑冶獵是否還在那昆侖山?”
聽得這一問,友直倒也是激動了起來,整個人都抽搐了。“就就算他走了,也走不遠。”
皇恩左顧右盼,思量半天,把眼光打在他妻子戴勝身上。
—————當天辰時—————
“報,廣濟宮真母來見——”
墦門一個衛兵衝上天曜宮,向著大殿的殿堂奔去,口中不停地喊著這句話。
隨後第二個衛兵接過他的話,向第三個衛兵喊去,如此反複,直到最後一個衛兵把話傳到了大殿的殿堂裏。
殿堂中,墦門幾大內閣長老正在探討著什麼。其中領頭的人並不是麒麟子,而是大長老洪連。
師傅雖是墦門門主,更是墦門的創始人,但他老人家一向不喜歡管理政務,所以墦門大大小小的事差不多都是洪連長老定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