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縱使相識應不識(2 / 2)

充斥著迷惘的雙眼緩緩變得堅毅,戈婭徑直站在圍牆上,一隻手高高揮起,另一隻手緊緊攥拳。

“阿苦,是我啊,戈婭,你不記得我了麼?今天我們還在比賽裏當過對手來著,你全都忘了嗎?”

然而這些往往能引導人去回憶的話語在此刻卻顯得像是對牛彈琴,阿苦對戈婭的話置若罔聞,它的眼中與腦海中已經沒有了那個古靈精怪、活潑可愛的戈婭,有的隻是一隻鮮活可口的獵物。

獵食的猛獸發起了進攻,疾勁的狂風從它的身旁掠過,裹走了貪婪的涎液,而那血盆大口中剩下的,便是那能夠輕易撕開獵物的咽喉。

戈婭別無他法,隻能被迫跳下圍牆,借此躲開阿苦的攻擊。

可令戈婭沒想到的是,阿苦瞄準的本就不是她,而是那堵白灰的圍牆。

砰——

水泥沉悶的破裂聲在肉身與牆體的碰撞中響起,尾隨在破裂聲後的是那崩碎的牆體與四散崩飛的碎石。而站立在牆體殘骸之中的是阿苦與戈婭兩人。

戈婭的臉上沾滿灰塵,她抬頭看著阿苦,看著那個與記憶中的模樣相去甚遠的阿苦,臉上露出難過的笑,她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了,“阿苦,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點綴著些許淚意的清澈雙眼捎帶著些許孩童般天真的期盼,她多麼希望阿苦會在下一秒恢複理智,哪怕阿苦恢複理智的下一秒就讓她去整理被她弄亂的客廳也無所謂的,可是……

有些東西,是注定回不去的……

粗重的喘息聲回應了戈婭,等待著她的是那滿嘴的尖牙利齒,以及修長鋒銳的獸爪。

凋零的夕陽映照出昏黃的黃昏。

阿苦逐步逼近戈婭,暴虐的猩紅目光在鮮活獵物身上肆意遊走。它掄圓了手臂,居高臨下地一爪刺下,戈婭下意識地閉緊雙眼,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預想中的疼痛並未從身體傳出,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陷入一片靜謐之中。戈婭緩緩睜開眼眸,恐懼之中又略帶有些許疑惑地看著那距離自己的頭顱隻剩咫尺的銳利獸爪。

她看到阿苦的目光正緊緊盯在她所佩戴的項鏈上。

戈婭愈發疑惑了,仿佛被一層濃厚的疑雲覆蓋——這是母親在她過六歲生日時送她的項鏈,阿苦為什麼要盯著這個看?

但是看阿苦的樣子,他似乎有要恢複的跡象……

戈婭不肯放過這一線生機,她追問著,試圖喚醒阿苦的記憶,“阿苦,你對這個有印象?那你仔細看看,試試能不能想起什麼。”

佩戴在頸項上的黑繩被慌亂摘下,墜在黑繩上的幾枚精巧的圓形銅片相互碰撞,回蕩起沁人心脾的清脆聲響。

阿苦愣在了原地,覆蓋在眼眸中的猩紅仿佛被稀釋般一點一點地消融,無數殘缺了的記憶碎片逐漸拚湊出一幅完整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