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曲凡倒在了床上,發出了鏽鐵咣嘰的摩擦聲。
手機上已經沉澱了不少的未接電話與短信。有一條短信說道,高利貸隻限製到年底,如果不還,盡量可以試試。曲凡倒是想早點還上,可是自己窮啊,迷茫的很。
“呼。”舒了口氣,看向了手中的牌。
“啪啪啪啪啪!”
“唰啦啦啦啦!”
抽出一張6和一張8,曲凡提前將8放在袖子裏,用6放在手中把玩,試了試很難將袖子裏的牌給換上來,看上去倒是挺容易的。
“嘖,單手不好換呐。”曲凡的眉毛像波浪一樣扭動了幾下,看著正前方的牆壁,嘴努了兩下,無趣的笑笑。
他用大拇指以外的四個手指頭摁住牌身,手腕略微向下伸展,袖子裏的8直接就掉出來了,笨拙僵硬,壓根做不成像李正富那樣的嫻熟換牌,並且沒有任何痕跡。
這樣來回了幾次,沒了興致,什麼啊這是。
躺了回去,閉上了眼睛。
睡不著,不是不困而是還在想著撲克。無奈還得起來,眼神略顯疲倦的把弄著那張6與8。
又是一陣子。
“啪啪啪啪。”
無聊的時候就洗牌,枯燥的反反複複就是為了鍛煉袖子裏的牌和手掌上的牌流利的銜接,可每次牌都是不聽話的掉出來,而且動作極大,很容易就看出來了這是在出千。
“草!”
曲凡猛地將整副牌扔下了床,啪的一聲散了一地。再次躺在了床上,翹著二郎腿,在那裏晃蕩,晃蕩。
腦子裏,浮現出了賭桌上大把大把的錢,還有如今自己背債的錢。
起身下了床,床下,櫃子夾縫,又費勁的一張張的撿,也不知道圖個什麼。終於費力的撿上來後,渾身更熱了,他又脫掉了汗衣,光著個一身汗的膀子爬上了床鋪,最後一想,無奈笑了笑又給穿了回去。
抹了抹頭上的汗,啪啪啪啪又無聊的洗起了牌。接著,塞進袖子中一張牌,便開始了練習。
淩晨四點了,被子上滴滿了汗液。有些汗液不經意間流進了嘴裏,也算解了這幹澀的口腔,淡鹹的味道任由其散布在舌頭喉嚨裏。
“呼!”
舒了一口氣,胳膊轉的有些酸了,但還是扭了下去。
這次,在那張8掉出來之後的一瞬間,盡管動作有些大,但曲凡拿6的右手卻給抓住了,在抓住8的時候,右手的6一鬆順著手臂表麵滑進了袖子裏,但沒有完全掉進去,因為胳膊上的汗很黏,粘住了。
“呼嗬,嗬嗬,嗬嗬哈。”
曲凡嘴角先顫了一下,然後微微勾起,最後勾出的幅度大了些,笑了。整個手掌放在腦門上抹了抹自己的汗,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呼。”又舒了一口,下床出門在廚房裏的水桶用碗舀了兩口,水順著嘴邊浸濕了胸前的汗衣,顯出了他一道道的排骨。
“啊!爽!”用手抹抹嘴,又回屋坐在了床上。
“啪啪啪啪!”洗牌都感覺有意思了。
又練習了幾次,失敗的頻率逐漸降低了,他明白現在手正熱,也明白要趁熱打鐵。
窗外的天,從星空逐漸變成了灰亮的天,隨後便跟過年每家放炮一樣,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嘿嘿。”盡管滿眼血絲,一臉油汗,但卻是一個精神的笑容。
看著手中的8,甩出了袖子中的6。將整副牌整理好,啪啪啪的又洗了幾次,放進了褲子中的兜裏。
下床洗漱,過後便去了李正富的家。
院子裏蚊帳包攏的床上沒見李正富的人影,床邊比以往多了個桌子和兩個板凳。桌子上麵有發著熱的饅頭,稀飯,鹹鴨蛋,花生豆,這是李正富獨愛的小菜。
還真是餓了,現在即使沒有菜隻是幹饅頭曲凡也能啃它好幾個,肚子空空的。
這邊李正富端著一碗稀飯從廚房出來了,看到曲凡在那瘋狂的吃,笑道:“喂喂,我允許了麼?”
看到李正富端的那碗稀飯,曲凡嗚噥著塞滿嘴道:“唔唔,你都端好你的稀飯了,很明顯這是你在做好飯等我,唔唔,的嘛。”
李正富笑了,道:“你怎麼知道我要請你這兔崽子吃飯啊!”
曲凡大口喝著稀飯,指了指旁邊倚著牆的木梯子,而牆的那邊就是曲凡的家。
“哈哈哈,這你都知道。我淩晨四點多起夜,看到你家還亮著燈,很刻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