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你是千手,不過,我還是很敬佩你。因為我看你在哪場牌局上都能知道別人如何玩的陰招,不過卻沒有當麵點破,感覺你挺能忍讓的,很大度。”
李正富整理整理自己的大褂,嘴一咧笑道:“大度?哈哈哈,我原來就給你說過,隻是見的多了而已,而且總有一天我肯定也會忍無可忍的,隻不過不知道在何時爆發罷了,像枚定時炸彈。況且賭博的人幾乎都知道賭桌上的賭徒基本上都是以互害為目的的,他們可以為了利益不擇手段,是一群膚淺的人,而我是有美好信仰的人與他們並不一樣。”
“不都是賭徒麼,怎麼不一樣的?”曲凡有些想笑,感覺李老說話像個教徒一樣囉嗦。
李正富看曲凡似笑非笑的樣子也莫名的笑了,道:“大部分的賭徒,在他們眼中,錢便是信仰。但我是追求平淡日子的人,賣牛筋麵就是我平淡人生的規劃之一,在你認識我之前我其實已經賣了許多年了,以後我還打算烤紅薯來著。”
“平,平淡人生規劃……不過我看你玩牌贏錢砸錢挺瘋狂的呀,跟平淡倆字有些偏差吧。”
“嗬嗬,他們如果不玩黑的,我自然不會和他們玩黑的,就是輸點錢又能怎麼,都是圖一樂嗬。但他們玩黑的一旦被我看出,我就會想法子翻倍奉還他們。”
“李老,你賭多少年了?”
“二十多年了吧。”
倆人在月燈照映的黑藍色的路上,不斷的閑聊著進了庸舊小區,然後到達了李正富的家。
“啪。”
進了堂屋,李正富開了燈,燈泡看來有些時間了,散出的光有些昏暗,還耷拉著一截沾滿灰塵蠅蚊的蜘蛛網,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雞糞似的潮味。
屋內有一個布滿油汙的方桌,在燈泡的正下方,李正富坐在了一旁的板凳上,曲凡也坐了下去,時不時的觀望著四周的糟糕環境。
“幹燥劑都不管用,別嫌棄。”
“沒有沒有,這兒挺安靜的。”
“哦,嗬嗬。那我來教你,如何成為一名出色的賭手吧。”
“好。”曲凡搓了搓自己的手,臉上充滿了期待。
“你閉上眼睛。”
“哦。”曲凡有些不解,但還是照做的合上了眼皮。
“你想到了什麼?”
曲凡摸了摸自己的黑發,想了想,道:“白亮,父母。”
“你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曲凡睜開了眼睛,道:“嗬嗬,隻憑這個判定我,是不是太浮誇了點。”
“不浮誇,來,我們入正題。你看我手上的牌是幾?”
“紅桃六。”
李正富拿牌的手掌,微微彎曲嵌住牌身,手腕朝裏擺動了一圈使曲凡有一秒的時間看不到牌的正麵。隻見李正富將這張牌狠砸在了桌子上,成了紅桃八。
曲凡愣了,道:“你這個,魔術麼?”
“可以這麼說。”說著,李正富笑著用半個手腕朝桌子上磕了磕,一張紅桃六從袖筒裏劃了出來。
“哎……我說,我說你怎麼穿大褂來著!和著藏牌能用上啊!”
“哈哈哈,其實沒有大褂,我也可以變給你看,這教你的是我曾經玩過的簡單把戲,好好練習吧。”
“就這一種?”
“你如果成功完成了,並且在很熟練的情況下,我再教你別的技巧。”
“好。”
“時間現在也不早了,拿著這副牌回去練吧,明早兒告訴我結果。我先去睡了,啊——哈。”
“嗯,行。”
曲凡右手握著這副牌,用力道擠弄著它感受著整副牌彎曲的柔韌感。繞過李正富道:“那,你早點休息,我回去了。”
“嗯。”
在曲凡快要出大門的時候,李正富在後邊說道:“現在你隻是初步階段,就把錢作為賭博的第一信仰就行了。不用想別的,腦子裏隻有如何去把別人的錢給贏過來,如何提升自己出千的技術,這才是最主要的。”
曲凡轉過頭,笑道:“你不是說這樣想膚淺麼?”
“膚淺隻是一個階段,渡過這個階段你的境界層次就上來了,做膚淺中的高手。”
“渡過膚淺的階段……嗬嗬,我可不想賣牛筋麵。”
李正富頓了片刻,隨後哈哈大笑了幾聲,頭搖了搖,朝曲凡擺了擺手。
曲凡便走了,看著小巷兩側屋頂上方的星空,淡道:“這才剛剛開始
接觸這個東西啊。”
仔細想想也是,剛開始誰不是為了錢呢?誰不是有錢了才可以更容易的去完成自己所謂的夢想。除了信仰它,似乎沒有更好的東西可以信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