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速之客(3 / 3)

石秀郎冷冷一笑道:“現在立可分出勝負強弱了!請道兄審視如何?”

道人嗬嗬一笑道:“貧忝為地主,不便品評,為避嫌疑,還是石兄自己查看吧!”

石秀郎搖頭道:“此陣比法是我所提,我更不便!”

花明一笑道:“既如此,還是由我來吧!”

說完這老頭兒,先搬過了一張石幾,放在門口,然後依次將各人麵前的杯子,平平地置於石幾之上,陽光穿雲而下,照射在三隻晶杯上,杯內清水,立時幻成澄黃結晶的色彩。

花明看了一眼,含笑道:“二位請看水質可對?”

石秀郎及雷火道人皆都點頭不語。三個人六隻眼,在三隻杯子上轉來轉去,麵上俱都現了驚異之色。

原來三隻杯內的水量,看來幾乎是難分多少,幾乎無法分辨出誰勝誰負。

花明看之再三,不由嗬嗬笑道:“這件事太妙了,二位請來共同一觀如何?”

雷火道人上前細細看了一刻,不禁歎了一聲,苦笑道:“功力匹敵,難分高下!”

石秀郎一躍而起,並三指,虛空在每人杯內指了指,杯中清水突然高起,然後他依次地看了一遍,退身點頭道:“果然是一樣,這一陣就算和了!”

雷火道人收起了玉杯,冷麵道:“石兄這一比法想得確實別致,隻可惜高下難分,為了節約時間,我們趕快比下一陣,貧道想這第二陣,就請花兄出題如何?”

花明獰笑道:“既如此老夫就不客氣了!”

說罷拍打了一下身上的長衣,道:“方才石老郎所提的比法,乃是測驗各人內功以及每人丹田內的火力,我這一陣卻是要考驗一下各人的目力如何。”

石秀郎不由冷冷一笑道:“花子,你是存心與我為難不成?”

花明嗬嗬笑道:“那倒沒有,你不要忘了我二人暫時還是一邊的呢!”

石秀郎此時目光吃陽光一逼,銀眉頻眨,由於他極力苦撐,雙瞳中已經掉下淚來,此時一聽花明要比目力自是氣憤,正要反駁,雷火道人卻微笑道:“花兄這一陣看來更有趣了,就請說出辦法來吧!”

花明嘿嘿一笑道:“想不到如此極高之處,竟有如此多的飛蛾,真是令人不解了!”

雷火道人一笑道:“錯了,這不是飛蛾,乃是此山獨產的太陽蟲,要在陽光之下才形活躍,此蟲不怕風寒,非極高地不易發現!”

花明麵色微訕道:“原來如此,老夫隻是耳聞,卻是第一次得見!”說罷信手一抓,已抓入掌中一隻,就目看了看,又鬆掌放其飛去!

接著他微微一笑道:“石老郎眼睛怕見陽光,我們讓他先挑一個背光地方,不要一會輸了,說我們欺負了他!”

石秀郎森森一笑道:“哪一個要占你的便宜,花子你快劃出道兒來就是!”

花明掀唇一笑道:“道人,你這石室四壁堅實不露微孔,室內的太陽蟲不至於有飛出去之慮吧!”

雷火道人點頭道:“自然不會!”

花明一笑道:“這樣甚好,現在就由小弟用內力淩空封壁,暫時把洞內洞外隔離,使洞外飛蟲不得入內,在我封洞之時,各人數一數這室內共有飛蟲若幹,然後暗記數目,彼此核對一下,再細數室內飛蟲共有多少,如此就可知誰的目力高了!”

說話之時,但見飛蟲進進出出,其數何止千百,這個題目看似容易,其實真不容易,在花明道出之後,石秀郎等二人都不由眉頭皺了一皺,尤其是石秀郎,叫他在太陽下直視已感困難,此刻再叫他轉瞬間細數室內飛蟲,真是一件大難事了。

可是以他們如此身份,一經決定,卻是萬無示弱退縮之理,石秀郎明知此一陣自己是敗定了,內心不禁把花明恨之入骨,可是嘴裏卻不肯示弱,隻得勉強點頭冷笑道:

“哪一個要你來封閉洞口,還是由我來吧!”

花明微微一笑,目視雷火道人道:“道兄可有意見?”

雷火道人點頭道:“石兄封洞最好不過,我們就如此決定!”

石秀郎恨聲道:“以‘十’數為限如何?”

花明嗬嗬笑道:“太多了以‘三’為限足矣,石老郎,你要記住在清點洞中飛蟲之後,不得放走或是放入一個!”

石秀郎怒聲道:“這是當然!”

說罷身形一閃,已至洞邊,他所以選擇封洞這個任務,其實也用了深心,原因是麵對洞內,正可收“背光”之利,可以大大減少他目力的刺痛,隻要沒有陽光直射他雙瞳,他的視力自信是不輸於人的。

當空“太陽蟲”此進彼出,由於洞外雲層為方才三人吸取幹淨,此種蟲類就更形活躍,看來密密麻麻,何止千萬!

石秀郎身子一站定,左手向外一揮,喝一聲:“好!”自他五指尖上,立時湧出了一片無形的內炁功力,幻化成一道無形的牆壁,隔於洞內與洞外之間,形成了一道屏障,此時洞外飛蟲既不可入,洞內飛蟲更不可出。

石秀郎口中大聲地數道:“一——二——三!”

“三”數一落,各人皆低下頭來,彼此都似有了協定一般,這也正是武林極尊不同於一般江湖人物之處,他們絕無一人想到多看一眼。

石秀郎冷冷一笑道:“現在每人把心中所數,記在地麵上,再由我斃蟲清點就可知結果了!”

花明點頭道:“甚好!”

石秀郎也暗暗記了數目,就見他左手大袖向空一揮,室內發出了鳴雷也似的一聲大震,空中飛蟲,全數自空斃落,如同雨點一般地散落而下,絕無一隻能生免!

接著他收回左手,冷冷一笑道:“我數的數目是九百六十三!”

雷火道人抬頭道:“九百六十七,其中有四隻是幼蟲!”

花明看了一下地麵,冷然道:“道人所見和我一樣,九百六十七,其中四隻小蟲!”

石秀郎分向兩人麵前視去,兩人麵前地麵上都刻有數目,與所言相符。

看到此,石秀郎麵色一變,苦笑道:“看來這一陣我輸了!”

言罷立起身來,細細向地麵上看了一遍,麵色慘白地道:“你二人所言不錯,共是九百六十七隻,其中有四隻是小蟲!”

雷火道人點點頭道:“剩下這最後一陣,貧道也就老實不客氣了!”

花明看了石秀郎一眼,臉上現出微微得意之色,雖然他和石秀郎是一邊的,可是他們兩個人卻都與雷火道人個別下有賭注,換句話說,假如下一陣,三人都是平手的話,石秀郎由於此一陣敗北,也要依其言自斬雙足,自己也就在無形中去了一個大敵。

他微微一笑,迫不及待地望著道人道:“道兄請不要客氣,快出這第三陣的題目吧!”

雷火道人由於方才二陣比下來,已證實這兩個人果然是生平大敵,由功力上說,自己和他二人也確是難分上下,這第三陣自己必需要取勝不可!

想了想,他冷冷地道:“二兄功力可稱蓋世無匹,貧道實在拜服,這第三陣如不能取勝,花兄就算勝了!不過……”

目光一掃石秀郎接下去道:“卻是與石兄比成平手,那麼貧道這顆六陽魁首當遵言雙手奉上!”

言到此,右手一展,已自袖內抽出了一口寒光閃耀的匕首,往幾上一放,以示決心。

三個人內心,都不禁浮上了一層寒意,哪一個人能不為自己的生命擔心呢?

現在就等著道人一句話了。

雷火道人在室內踱了幾步,微微一笑道:“咱們已比過了內力、目力,貧道這最後一陣卻要較量一下兵刃上的功夫了!”

此言一出,二怪同是一驚,都不知這道人要如何在兵刃上較量,四道目光,一齊集交在道人身上,隻等他劃出道兒,以決最後勝負。

花明眉頭微微一皺道:“道兄,莫非要與我們單打獨鬥,在兵刃上一較高下嗎?”

道人拿起了幾上兵刃,搖頭道:“錯了,貧道豈能如此失禮,貧道不過是要和二位試一試兵刃上的功力罷了!”

說完揮動了一下掌中匕首,手指洞外道:“二位請看對山有幾株古鬆,如果貧道眼不花,正是三株,此三樹大約是一般粗細,正適合我三人一試功力,二位意下如何?”

石花二人循指望了一眼,都未出聲,內心實在甚是驚心,因為不知道人到底要如何來試兵刃功夫。

雷火道人冷哼一聲,雙手緊握匕首把柄,緩緩遞出,高舉空中,就見他眸子微閉,全身起了一陣戰抖,隨之那口短刃緩緩下落,由匕首尖端,這一刹那,竟暴漲出一股白茫茫,細如手指的白氣。

這道白氣緩緩前伸,直達對山,隨著道人鋒刃向下一落,隻聽得“哢嚓”一聲脆響,那左邊第一株鬆樹,竟給整個腰斬為二,然後道人緩緩收回手來,麵色微紅,氣息微喘,輕輕把兵刃置於幾上,望著二人點頭道:“現醜了!”

雷火道人這一手功力,直把那兩個老怪看呆了,良久石秀郎才點點頭道:“道兄這一手‘劍炁飛斬”的功力,果然已有七分火候,在下未必有此功力,不過不得不試一下,現醜了!”

說著遂走了過來,雷火道人笑道:“老兄如無隨身兵刃,就用我這短刀如何!”

石秀郎一揚手邊竹杖道:“我還是用這個方便!”

言罷雙手往杖上一搭,慢慢抽之而出,現出了一口翠色竹劍,道人口中“晤”了一聲道:“石兄這口青竹劍,貧道久仰了!”

石秀郎嗬嗬一笑,道:“石某一生傲視江湖,今日遇見了真正的對手了,隻怕……”

說到這裏,身形半屈,同樣地也是雙手握劍,竹劍上領鼻心,緩緩遞出,高舉,驀地吐氣開聲:“嘿!”劍身一落,但聽得“哢嚓”一聲,對岸第二株巨鬆整個向左麵倒折下去,隻是斬處,卻未像道人那麼利落,仍然連接著,並未完全斷下。

石秀郎臉色大紅,第二次再落一劍,那巨鬆才完全斷折了下來。

雷火道人笑道:“高明!”

石秀郎收回劍身,寒麵不語,說起來,這一陣,他可以不算輸,因為雙方並未言明限於一劍,可是這就所謂“瞎子吃雲吞”肚裏有數,狂傲一生的石秀郎這一時間,銳氣大減,在旁一言不發。

忽然,他狂笑一聲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罷!”

話落,手中竹劍一卷,正要向自己雙足上掃去,猛可裏道人右手突出,拉住了他一隻右手,石秀郎道:“這是為何?我既然敗了,理當自斷雙足,你……”

雷火道人冷然道:“石兄稍安毋燥,待花兄試過再說!”

石秀郎冷冷一笑道:“也好!”退立一邊。

花明這時哈哈笑道:“花某沒有兵刃,道人你的兵刃借我一用如何?”

雷火道人笑道:“自然可以!”

花明探身拿起了兵刃,隻見他力聚刃身,身形瑟瑟地一陣戰抖,忽然他身形一轉,匕首向外一吐,白光一閃,正正指在了道人前胸。

雷火道人萬萬沒有料到他會有此一手,一時大吃了一驚,可是已為花明劍炁罩定前心,這時就是再快的身手,要想逃避也已無及!

雷火道人怔了怔,嘿嘿冷笑道:“你要如何?”

花明哈哈怪笑道:“道人,你休要趾高氣揚,不論你怎麼想,這時你的生命,卻要由我來操縱了!”

雷火道人冷冷一笑道:“貧道高看了你,如今看來,你不過是個無信無義的狡猾之徒!”

花明一聲狂笑道:“生存就是道義,道人,你又增加了一門學問了!”

說時麵現凶光,嘻嘻一笑又道:“石老郎的債,我們等會再算,現在我先解決了你這道人再說,千不怪,萬不怪,隻怪你多管閑事!”

言罷短刃緩緩下落,絲絲劍氣,使得道人身側的石壁刷刷落下了一層石屑,雷火道人身子動了一下,可是那口短刃在花明手上,已然發出了十分的威力,豈能容他輕動絲毫。

到了此時,雷火道人才知自己一時心厚,反使自己陷於絕境,禁不住低低歎息了一聲,閉目不語,花明嘿嘿笑道:“道人,你隻把那郭飛鴻獻了出來,我就饒你一命,否則……”

雷火道人眼也不睜,隻搖搖頭道:“無恥之徒……無恥之徒。”

花明正要下手,一旁的石秀郎突然道:“花子,你太現眼了,這種貽笑武林的事還是不要作的好!”

花明冷冷笑道:“你還有什麼資格說話?等處置了他之後,我們還有筆賬好算呢!”

石秀郎鼻中哼了一聲,遂不多言,他的熱心不過至於此而已,道人一死,第一他少了一個勁敵,第二他可以不必再實行諾言,有何不好?雖是於心不安,可是為惡是別人的事,與他又有何幹?

因此石秀郎暫時竟然裝聾作啞起來,花明冷笑一聲,又向道人道:“如何,你可決定了?”

雷火道人頭也不抬一下,花明厲聲道:“也罷,這是你自己找死,怪我不得!”

掌中短刃,正要下落,猛可裏,一絲冷風,直逼後心,花明頓時隻覺得全身打了個顫,身子一軟,手中匕首“當啷”一聲跌落在地,竟然為人點中了身上穴道。

石秀郎聞聲開目,驚叫了一聲:“咦?”

遂也覺背心“誌堂穴”上一麻,由不住身子一抖,頓時也不再動了。

二人竟是先後為人以極上乘的內家真力,點中了穴道,要知二怪都是當今宇內一等一的高手,他們身上隨時都有護身的“遊潛”,能夠貫穿這層遊潛而製住二人穴道的,由此也可知出手者絕非泛泛之輩了。

雷人道人自問必死的當兒,卻未料到會有此一變,一時也頗為驚異,張開眸子一望,這時石壁驀地開啟,郭飛鴻、任寶玲雙雙步出。

道人歎了一聲道:“你來的倒是時候,這兩個人就交給你吧!”

郭飛鴻點頭道:“想不到花明是如此無信之人,真想一劍結果了他!”

雷火道人含笑道:“俗謂解鈴還需係鈴人,此事還是交由那龜山的老和尚處理吧!”

言罷向二人看了一眼道:“隻是你押解此二人上路,沿途必多風波,貧道這裏有‘火霧’一瓶贈你,隻要為他們聞上一些,立可昏睡多日,對你大是有用!”

又看了二怪一眼,接著:“先讓他二人在此休息休息,我們出去說話!”

郭飛鴻見二怪被自己點穴後,身若呆偶,倒不怕他們再會逃去,遂同著任寶玲隨雷火道人走出這間石室,來至道人的丹房之中。

雷火道人取出了一個朱色的小葫蘆遞給郭飛鴻道:“這葫蘆內就是方才所說的‘火霧’,用時隻需微微一按葫蘆,自會噴出!”

郭飛鴻道了聲謝,接過了葫蘆,雷火道人在郭飛鴻麵上看了一會,點頭道:“你身上佛光隱現,這證明你宿根甚厚,可是你兩眉斜飛,印堂透出紅光,卻又像前途頗多情孽,你要切記,好好把持自己,行為不可錯失,否則害人害己,罪莫大也!”

郭飛鴻心中一驚,當時點頭答應著,道人又道:“這兩個魔頭,武功確實極高,你此去龜山,這沿途之上,難保不生事故,你要切實小心,否則一個處置不當,隻怕你會有殺身之禍!”

郭飛鴻連聲答應,雷火道人點頭又道:“方才如非你及時施援,貧道說不定已遭了那花明毒手,此刻想來猶有餘悸,為謝你救命之恩,我贈你‘本命神丹’十粒!”

言罷又自懷內取出了一個烏玉小瓶,遞與郭飛鴻,接道:“此丹為我取空中元陽,合以參精,以百合花瓣和泥,爐煉十年而成,共得五十粒,多年來用以活血,隻剩此十粒,此丹妙用如神,可治百病,有起死回生之功,你留下日後或有所需,你就此走吧!”

接著又向任寶玲點點道:“你困數將盡,不久母子團聚,貧道此後用功更緊,隻怕無機會再見你了,那兩隻鷲兒隨我多年,已通人言,這多年和你相處,已生感情,貧道今後自顧不暇,也沒有時間再管它們,且贈於你吧!”

任寶玲忙伏地叩謝,一時淚流滿腮道:“難婦蒙真人這多年照顧,恩重如山……”

雷火道人擺手笑道:“不必再說了,貧道收你隻為了卻塵緣,如今緣盡,理當分開,你子為人正直,來日前途似錦,你母子團圓,正是一樁大喜事!”

說著又由身上取出方才那柄蛇形匕首,遞給任寶玲道:“此刃名‘天乙’,乃我昔日護身之物,就贈與你子為念,由你轉交,不必再來謝我。”

目光一轉,對郭飛鴻道:“見了雲海佛兄,代貧道問好,告訴他說,一日貧道胎成,當會至龜山看他,請他至時先行接引於我!”

郭飛鴻躬身答應,雷火道人遂轉身自去,竹簾垂下,石壁徐徐合起,郭飛鴻望著任寶玲微微一笑道:“恭喜伯母,不久當可母子團圓了!”

任寶玲用一隻纖纖玉手,把眼角的淚擦了擦道:“此事全仗賢侄你費心了!”

郭飛鴻道:“伯母放心,小侄一待把此二人送到龜山後,定當去訪英奇兄,同他來此迎接你!”

任寶玲含笑道:“如此甚好。來,我們先辦你的事情要緊。”

於是她就同著郭飛鴻來至外室,二人商量了半日,臨晚,郭飛鴻就暫時告別出發了。

在斜風細雨中,他騎在一匹馬上,全身披麻帶孝,偽裝成一個孝子的模樣,馬後,是一輛支著白布喪蓬的靈車,車內並列著兩具棺材。

首途來到了“江寧”,下榻在“仁風客棧”,棧裏的夥計見是送喪苦主,便把他安置在後院偏房裏,生怕別的客人看見觸了黴頭,郭飛鴻卻為此,而得到了意外的安靜。

可巧的是,他住的這間房間,竟是當初那位烈女盛冰所住的那一間,就是床也是那一張,室內陳設都沒有更換,郭飛鴻在夜雨孤燈之下,想起了當日之事,尤其是同盛冰大劫法場之一節,盛冰的“義”,唐霜青的“情”,內心真是感激萬千,而如今盛冰為友捐軀,唐霜青為義而別,那狠心的鐵娥,更是撲朔迷離,如今更不知流落到何處何方……

推開了窗,撲麵的寒風,還夾著些雨星兒,使得棺側的白燭搖曳欲滅,他的心思這一時間,真是涼透了。闖蕩江湖以來,再沒有今夜的感觸多,再沒有今天如此消極乏味過,對於這種萍聚風散的生活,他已開始感到厭煩了。

摸著棺木,他想:“把這兩個老兒送到了龜山,我的責任已了,咳!我還是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