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速之客(2 / 3)

石秀郎身子向右一轉,正要騰身而起,忽見眼前石影如山,有如是洞庭煙波中的帆影一般,一層層排出去,無盡無際,哪裏有什麼出路!

這一驚,頓時把他一腔狂傲,減了三分。

他是一個臨陣冷靜的人,生平曆練更是驚人,這時一打量這種情形,竟然一時叫不出這陣式的名字,心中不禁怦然一震。

要是換了第二個人,也許早已不顧生死,先行一試,可是石秀郎生平有一戒律,即絕不輕易冒險,他知道雷火道人既以陣勢相困,定然非比等閑,貿然進身,說不定就有殺身之禍。

石秀郎左右觀察了一下,冷冷一笑,停立原地不動,這時那位身踞高樹,一旁觀望的花明卻嘻嘻笑道:“石老郎,你不聽我好言相勸,此番自食惡果,看你如何脫困!我看你還是殺進陣去的好!”

凍水石秀郎森森一笑道:“花明,你以為如此就可陷我於死地不成?你真是作夢了!”

這一刹那間,他忽然想起,自己竟是著了花明的激將之計。可是憑著他過人的曆練和精湛的武功,他確實也沒有把眼前陣式看在眼中。

花明冷冷笑道:“老朋友,你行不行?真要不行,就招呼一聲,我好來救你!”

石秀郎一聲不哼,隻運用一雙銳利的眸子四下望著,如此僵持了足足有半盞茶之久,就見他哈哈一笑,拍衣而起,身子一竄,已沒入雲霧之中,同時雙手左右齊出,一左一右,隔空把兩方岸立的大石劈倒在地。隻聽一聲巨響,眼前翻開了一方巨石,現出了一座洞門,正是雷火道人藏身的洞府。

陣勢一破,石秀郎身子一閃,已竄至洞前,這時那遠遠旁觀的花明,見陣門已破,也由邊側燕子也似地掠了過來。

他口中歎道:“石秀郎,你真行!”

石秀郎盡管是心中恨透了花明,可是此刻另一大敵當前,隻得暫時先忍下了這口氣,以後再說。

二人身子幾乎同時落下,石秀郎驀地轉身,幾乎和花明撞了滿懷。

花明身子突然立定,見石秀郎目閃凶光,也不由吃了一驚,瞪目道:“咦,你這是怎麼回事?”

石秀郎嘿嘿笑道:“花子,你這點小聰明又白費了心機,你既是口口聲聲要去對付那個道人,如今障勢已為我破了,這頭一陣就讓給你打也無所謂,又與我爭搶作甚?”

說著他果然閃身向右麵讓開,空出進門的通路,花明為之一呆,暗想這家夥原來比我更精,方才再凶險,不過是道人洞外,此刻殺進道人洞內,豈有不觸怒那牛鼻子之理?

可是他們彼此都是挺要麵子的人,此時為石秀郎拿話這麼一扣,不打這一陣也不行了,口中嘻嘻一笑道:“你且看著!”

身子向前一欺,雙手同時遞出,作“推窗望月”式,呼!一股勁力,洞門“砰”一聲洞然啟開,他人卻疾速地閃向一邊,待他發現洞內空無一人時,不由臉上紅了一紅。

石秀郎見狀挖苦道:“算了,你還是退開一邊,看我的吧!”

花明怒聲道:“去你的!”

第二次一閃身,雙掌護胸,猛地向洞內撲去,他身子方一進洞門,頓時迎麵湧來了一股絕大的勁氣,花明驟遇之下,不由大吃了一驚。

他方才因似見洞內無人,才敢如此大意,根本就沒有防到會有此一變,是以倉促間,再想以掌力還擊已是不及,隻見他就空一翻,倒滾了出來,其勢之疾,令人咋舌。

石秀郎見狀猛地右手一揚,發出了一掌。這一掌,雖是無心而發,卻也解救了花明一時之險。

掌力一吐,花明就空一翻,飄然落地,隻見他麵色蒼白如紙一般,一聲怪笑道:

“什麼人!”

身形一晃,第二次又閃身而入,雙掌挾著淩人的巨力,向洞中衝去。

同時間,石秀郎也自右側方切身而入,他二人先後撲入洞中,卻又出乎意料地絲毫也沒有遇見什麼阻力,二人所發出的掌力,擊在洞劈上,轟雷般發出了一聲暴響,四山齊應。

待他二人身形站定後,才發現石室正前方,也就是壁根之下,跌坐著一個黑發童顏的道人。

道人一雙眸子,似睜非睜地平視著二人,右手打了個問訊道:“二位老友久違了!”

石秀郎後退了一步,鼻中哼了一聲道:“果然是你這道人!”

花明冷笑道:“咱們很久不見了,你就這麼來招待老朋友?”

說時麵上極為難看,哼了一聲,又接道:“倒沒想到道爺你會住在這裏,真是意外得很!”

石秀郎銀睫頻眨,冷笑道:“閑話少說,道人,我隻問你,那郭飛鴻以及那個女人,是你什麼人?你派他們與我二人為敵,是安著什麼心?”

雷火道人搖頭笑道:“你錯了,我與二位不過當年有過數麵之緣,無恩無仇,怎談得上為敵?”

花明這時在一張石椅上坐了下來,冷漠地道:“話是不錯,可是你的雷火雙鷲卻平白無故地與我等為敵,石老郎險些受了重傷,那姓郭的小子卻突然失蹤,道人,你也用不著跟我們來這一套鬼吹燈,幹脆你說一聲,那姓郭的是否在你的這裏就行了!”

雷火道人雖說是武功超人,胸有成竹,可是麵對著如此兩個當世的魔王,心中也不禁有些猶豫不決,他低頭尋思,一時未語。

石秀郎道:“雷火道兄,你這件事實在是作得不太漂亮。哼!你總不能不說一句話吧!”

雷火道人慢慢抬起頭來道:“郭飛鴻是在我這裏,隻是貧道卻無權把他交給二位!”

花明呆了一下道:“這是何意?”

雷火道人怒容滿麵道:“這郭飛鴻一來是個後生,貧道不忍心看著他被你們兩個身為老前輩的欺淩,再者,貧道受有老友之托,更不能不插手多管閑事!”

花明怒立而起道:“什麼人要你管這閑事?”

雷火道人右手緩緩自左麵袖內抽出來,微微一笑道:“二人還認識這如意金錢令嗎?

貧道正是受了此人之托,而對二位不得不多有開罪!”

二人目光一接觸到那枚金市,不約而同地打了一個冷戰,石秀郎口中“哦”了一聲道:“雲海和尚……”

花明在一旁嘿嘿笑道:“果然是這個老和尚,這麼說那郭飛鴻,正是他派來的了?”

雷火道人淡然道:“這就不太清楚了!二位如果沒有旁的事,貧道想就此告退,恕不奉陪了!”

說罷一稽首,正要退身,石秀郎忽然長軀一晃,正正地橫在了道人麵前,他臉如黃蠟般地道:“道人,我知你這多年來修為不易,我們也不願擾你清淨,隻是郭飛鴻是雲海所差,你卻是非要交出來不可,否則……”

雷火道人道人雙眸一翻,不悅道:“怎麼,石老兄,你還要與貧道動手不成?”

石秀郎短發箭立,兩腮顫抖道:“那就要看你了!”

花明冷冷笑道:“道兄,你是聰明人,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若是毀了自身的道基……

老道!你還是把人交出來吧,我們絕不多擾!”

雷火道人森森一笑道:“花兄怎說貧道如此就毀了道基,這倒要請教了!”

花明眼皮下搭,漠然道:“道人,你是明白人,應該是一點就透,何必一定要把話說明了,難道你就這麼自信不成?”

雷火道人一雙銳目向二人分別看了一眼,已知今日之勢,隻有用武之一途,別無選擇餘地,心中反倒平靜下來,向著二人一笑道:“很好,二位老兄,請隨我入內一行,這件事是不難解決的!”

說完,雙手向空中一按,雲煙飄繞中,石壁上已敞開了一扇大門,現出了內室。雷火道人這時麵色已沒有先前那麼和善了,他轉身對二人道:“貧道對任何人,一上來都留有三分情,方才勸二兄得罷手且罷手,既不聽貧道良言要勸,就怪不得貧道多有得罪了。”

說話間,三人已陸續步入石室,石門自閉。

石秀郎猛地回身,愕然道:“道人你弄什麼鬼?”一麵虛晃兩掌,發出“轟!轟!”

兩聲大響,石屑四處飛濺,其掌力足堪驚人。

花明也向右後方發了一掌,同樣地發出“轟”的一聲,可是卻不見石門再啟,兩個老怪物這一霎間,不由勃然大怒,雙雙向道人怒視過來,雷火道人卻慢條斯理地道:

“太晚了,這就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二位老兄安心與貧道為敵,上了此山,再想下山,可就萬難了!”

石秀郎一聲狂笑道:“不見得,你這石洞莫非是銅牆鐵壁不成,就算是銅牆鐵壁,也休想困得住我們二人!”

言到此,驀地身形向下一蹲,雙手相連,掌心一亮,霍然向上一推,身軀同時直立而起,這種“巨靈金剛掌力”,發自這個老魔手中,果然是不同一般,隻聽得轟隆一聲大震,好像整個山都為之搖動了。

在這雷霆萬鈞的一聲大震中,鬥大的巨石,自破碎了的室頂上墜落而下,一時石落如雨,聲動心魄,聲勢好不驚人。

煙屑平靜後,室內三個人仍然佇立在當地不曾移動,甚至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未沾上一些灰沙。

石秀郎抬頭一看,自己的掌力,使得整個的室頂,掀去了尺許厚的一層石麵,可是並未能因而開出一條出路來,這老兒由不住黃臉上現出一些不自在。

雷火道人抬頭看了一眼,徐徐點頭道:“石兄掌力果然驚人,隻是卻忘了這洞府乃開自石山之內,老兄如果自認為有移山倒海之能,不妨再試,否則徒勞無益!”

道人顯然也已為石秀郎這種囂張的氣勢所激怒,麵色很不好看,手指四壁,冷冷一笑又接道:“非但如此,這洞府內,每一間石室的石壁,也都有丈許厚薄,二位老兄就是功力再高,如不悉開門之法,若想出去,談何容易!”

花明麵色一沉:“道兄這是什麼意思?”

雷火道人嘿嘿一笑道:“很簡單,二位既然找上門來,足見來意不善,可是貧道近三十年來,早已閉門思過,不曾與任何人動過手,眼前情勢,已難以甘休,貧道願以三陣賭輸贏,來與二兄分一勝負,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石秀郎木訥的麵上,顫動了一下道:“好得很,這方法最公道,道人你就劃下道兒來吧!”

雷火道人鼻中哼了一聲道:“二位既然同意,事情就好辦多了,請隨貧道換一個地方再說如何?”

花明獰笑道:“我們已上了你的當,還會更進一步上當嗎?”

石秀郎細目微斜道:“花子,你也害怕了?好,你就在此,我隨他進去就是!”

花明一聲狂笑:“笑話!我不過是提醒你注意一下道人之陰險罷了!”

石秀郎嘿嘿一笑,道:“道人雖陰險,卻不及你萬一,哈!花子,你說這話對嗎?”

目睹二人如此情形,雷火道人反倒有些愣住了,他原以為二人是“同仇敵愾”,卻未料到他們本身之間,並不合作,忽然他想起了傳說中此二人的宿仇,不禁啞然而笑。

病書生花明隻是低頭冷笑不語,雷火道人望著二人道:“二位的事情,留待以後再說,我們還是先解決一下眼前要緊!”

石秀郎漠然道:“事不宜遲,道人你快快拿出主意來!你不是要領我們去另一個地方嗎?”

雷火道人凝色道:“請!”

雙手又當空虛按了一下,遂聽得一陣絲絲之聲,二怪皆是心思精密的人,在道人揚手之時,他們俱都聚精會神地想觀察下手的地方,可是就在這時,由四壁角間冒出了朵朵白雲,滿室雲霧飄繞之中,一扇石門又自行啟開。

石秀郎剔了一下眉毛道:“妙呀!”

身子一晃,已奪門而出,卻聞得道人一聲叱道:“小心!”

石秀郎身已騰出,聞聲一個倒折,強行落身而下,落身之處,已在門邊,當他一打量門外情形,這老怪物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原來門外乃是直立千仞的峭壁,怪石嶙峋,白雲片片,下視穀澗,隻見灰茫茫一片,哪裏能測出深淺高低,如果不是道人一聲喝阻,自己怎還會有命在!

石秀郎一張老臉上,帶有幾分訕訕地,向著雷火道人點頭道:“道兄……你領我們來此作甚?”

花明這時也步至門邊,向外望了望,審視了一下門外情形,確是獅虎難攀,在滑如鏡麵的峭壁上,竟連一塊青苔也沒有,令人望之“不寒而栗”。嗖嗖的天風,由洞開的石門外直灌進來,濃密的白雲,頓時使得全室陷於述茫之中。

花明嗬嗬一笑,雙袖連揮,室內頓時重現光亮,飛進的雲霧,皆吃他超人的內功逼出室外。

雷火道人筆直而立,麵向門外,呐呐道:“貧道要在此處,向二位領教一下絕世奇功!”

花明怒形於色道:“道兄方才隻言三陣賭輸贏,卻未說明賭注為何!”

雷火道人點頭道:“是的,這賭注正要請教二位,花兄何妨下注!”

花明嘻嘻一笑道:“吾輩不同於一般江湖小醜,這賭注自也不能太俗!”

雷火道人微微一笑道:“洗耳恭聽!”

花明冷森森笑道:“好,道兄,我就與你賭這顆六陽魁首如何?”

雷火道人瞳子微眯,不悅道:“老兄賭注確是不凡,也足以驚人,貧道忝為主人,自無推卻之理,既如此,也隻有勉為其難地接受了!”

說完轉向石秀郎道:“石兄也要也貧道賭六陽魁首嗎?”

石秀郎嘻嘻一笑道:“賭頭大可不必,花子既與你賭了頭,我們何妨賭腳,我想一個人如斬頭去足,倒也死得特別!”

雷火道人麵含薄笑道:“高明,高明,你二人一人賭頭,一人賭腳,如此賭法天下少有,足可開武林先例,死也死得場麵!”

石秀郎道:“道人你少廢話,怎麼個賭法,你快快道來!”

雷火道人點頭道:“貧道正要請示,你我既是三人,這三陣比法正好一人選定一陣,二位以為如何?那麼這第一陣的比法就請石老哥劃道兒吧!”

石秀郎獰笑一聲,道:“道人請看這洞外雲霧彌漫,甚是惹厭,我們不妨來玩上一陣藏雲收霧的遊戲,使附近雲霧一清,二位意下如何?”

雷火道人鼻中哼道:“石兄請說得明白一點!”

花明卻在一邊狂聲笑道:“石老郎,你這就叫班門弄斧了,老道日日以采雲為戲,早已駕輕就熟,還是換個花樣吧!”

石秀郎側目道:“你知道什麼?道人采雲為戲,乃是收藏於葫蘆之內,我這藏雲收霧,卻是要以本身丹田內力,把雲霧吸入胸腹之中,然後化雲為水,吐之杯內,即可分出功力高下了!”

花明搖頭笑道:“虧你想出這種花樣!”

雷火道人點頭道:“石兄想出這個方法,確實新鮮,此舉非但要內功深沛,而且要丹田火盛,否則不足見功!”

言罷轉身取過了三個玉杯,置於石桌上,複又取出藏香一根,用火石燃著插於桌麵,含笑道:“我們以半炷香時間為限,石兄這個遊戲,確是有趣之至!”

石秀郎木然道:“道人,雲霧化水,水質清晶,不同於胃脾中渾水,這一點卻是要先交待清楚的!”

雷火道人這時已盤膝坐下,聞言冷笑道:“這是自然,石兄何需交待?”

花明這時身子也轉向了另一個方向,隻見他目注前方,整個身子作了個“騎馬蹲襠”

的架式,目瞪口張,隻待一聲開始,即可行功吞雲。

石秀郎所以提議這種把戲,自然是對此道甚有把握,他昔年處身苗族,當地每多瘴雪,是以學會了呼雲之法,浸淫多年,確實體會出個中三味,這時就見他那原本瘦彎的身子,更形彎了起來,看過去極像是一個大蝦。

那支香慢慢燃下去,待到了一半時,雷火道人回頭看了一眼,微笑道:“可以開始了,請!”

這“請”字一出口,三個人幾乎同時發動,妙的是他三人竟然同對選中了一朵雲,那片白雲距離洞口最近,是以三人同時選中了這個目標。

一時間,但見那數丈方圓的雲塊,有如是雪原上為暴風卷起的大雪球一般,直向三人坐立的洞口移來。

要知道三個人,乃是當今世上,僅存有限的幾個武林高手,每個人少說也都有六十年的精純內功,這時合力施展,爭奪一個雲塊,立時形成一種難見的奇觀,那雲塊起先是一個大圓球,先向道人坐處飛來,然而側邊的石秀郎,口中卻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尖鳴之聲,那大雪球,立時由圓球,改變成一條細長的雲帶,改向他口中投去。

這時間,另一麵的花明雙手箕張,由胸向兩側下按,凹腹吸胸,也發出了極大的吸力,那塊雲塊,立時又由條狀被拉成了三角形,在空中左衝右突,上下翻騰。僵持了甚久,終於化為三股,分向三人口中直穿而入。

緊接著,當空更現出了奇景,四麵八方的浮雲,在三人的玄奧內功吸引之下,有如是燈會中的花燈,紛紛向三人分別奔來,大小不等,形狀各異,吃陽光一襯更是五彩繽紛,一時頓成奇觀。

這三個武林中僅剩的碩果老人,各人使出了全力,吸取著當空白雲,看起來真是各有千秋,看看那插在桌上的香頭,已剩下了一點火星,終至“哧”的一聲,全部熄滅。

三人雖是全力在吸取空中雲塊,可是暗中也俱都注意著那支香頭,這時見它熄滅,各人幾乎同時停止,並無一人有絲毫偷巧行為。

這時再看三人,每人都是大腹便便,原來腹內皆都吞滿了雲霧,花明嗬嗬笑道:

“石老郎出這個鬼主意,真缺德極了!”

他說完這句話,忽然發現那雷火道人與石秀郎皆閉目不語,這才想到還要運功化雲為水,不由吃了一驚,趕緊閉目運功,不再言語。

三人靜默了有半盞茶之久,雷火道人首先開目笑道:“貧道先獻醜了!”

早在吞雲之先,道人已先在各人麵前放了一個透明晶亮的玉杯,大如小甕,道人說完這句話,就見他口一張,自他口內銀蛇一般地射出了一道清泉,慢慢向玉杯中落去。

接著石秀郎也開目道:“我也現醜了!”

這老兒身形微躬,嘟嘴如吹哨狀,自他口中也噴出了一道水箭,直向玉杯內注入。

他二人先後做完了這些之後。才見花明手們小腹,也噴出了腹內雲水。

休看他三人方才吞取雲霧後均是大腹便便模樣,可是當腹內之雲霧化為清水後,卻不過是為數極少的一小杯,甚至還不足滿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