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速之客(1 / 3)

在這座神秘的石室內,郭飛鴻過了輕鬆舒適的一夜,當紅日由生滿了葛藤的天窗照射進來時,郭飛鴻由石床翻身而下,才知道又是一天開始了。

那個玄衣的美婦人——任寶玲,現在郭飛鴻也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她對郭飛鴻的起居飲食,關懷得無微不至,對他真好比母親對兒子一樣的親切,使郭飛鴻感愧不已!

對於這位柳伯母的愛護,郭飛鴻真不知如何報答才好,按理說自己應該立時去找到了柳英奇,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好令他們母子團聚。再換一個角度來看,自己和大荒二老花明、石秀郎的糾葛,似不應把她牽扯在其中,眼前應立刻避開為妙,可是任寶玲卻是死也不放他走,看樣子大有和自己共同禦敵之意。郭飛鴻對這件事很是懊喪,因為據他所知任寶玲雖是武功高強,可是要想來對付花石二人,那還差得遠,萬一因此有個三長兩短,自己今後尚有何麵目去見柳英奇?

任寶玲似乎已經看出了他內心的意思,在早飯時含笑安慰他道:“你不要為我擔心,花明和石秀郎雖是厲害,可是這雷火洞有真人坐鎮,他們既知,卻不得不顧忌一二,你可以放心!”

說話之間,忽聽藤蔓處傳來啪啪振翅之聲,任寶玲微驚道:“二白回來了!”

一隻白鷲已探身而入,連聲高鳴不已,任寶玲冷冷一笑道:“它發現了二人的蹤影,想不到他們還真敢來!”

郭飛鴻立時站起來道:“柳伯母……”

任寶玲搖搖手道:“你不必多說,我知道。”

才說到此,忽聞懸在洞壁上的一粒大如核桃的小金鈴“叮”的一響,任寶玲看了郭飛鴻一眼,道:“真人有事見召,你在此等我一會!”

郭飛鴻怔了一下,點頭道:“伯母,這件事……”

任寶玲微微笑道:“不要緊,這不關你什麼事!”

說罷右手按動一處機鈕,石門自開,任寶玲閃身而入,石門又複閉上。郭飛鴻心念轉動,忙也隨後啟門進入,卻見室內垂有一方帷簾,滿室奇香,像是燃燒著桂子的味兒,郭飛鴻忽然發現這是一間寢室,可能就是那雷火道人封道之處,自己豈能隨便踏入。

心中正自吃驚,欲待退後的當兒,耳中卻在這時聞得有人說話的聲音,隻聽任寶玲的聲音說道:“懇乞道長開恩,格外通融這一次吧!”

郭飛鴻心中一動,不覺停步聽了下去,他發現說話之處,似乎還在另一間房內,不過相隔甚近,二人對話可以清楚地聽見。

這時又聽得另一個好像小孩一般的聲音道:“你這樣胡鬧,出了事貧道也無法護你,到時可別怪我沒有事先告訴你!”

任寶玲道:“道長,這兩個人乃是當今惡魔,真人你忍心看他們為害江湖而不顧嗎?”

那似童子一般的語音喟然一歎道:“任寶玲……你不知貧道的苦心,別人不知,你也不知嗎?”

任寶玲道:“真人道嬰將成,此刻是為避外魔入犯!”

雷火道人又是一歎道:“你既知道,怎麼還為我惹這個麻煩,貧道怎能不知那花明、石秀郎為今世僅有的一雙惡魔,隻是如今貧道自顧尚且不暇,哪能再有時間管人閑事?

再說這兩個老怪物,功力通玄,又豈是好惹的,你還是速速叫他去吧!”

郭飛鴻不由麵色一紅,心中不大是味兒,卻又聽任寶玲冷冷一笑道:“此事與真人無關,難婦自己作主就是!”

道人歎道:“怎會與我無關?哪一個不知雷火雙鷲為貧道所豢養?唉!唉!看來已惹了麻煩了!”

任寶玲還要再說,那道人似已不悅,怒聲道:“你不必再多說了,貧道封洞以來,曾有言不問外事,你也不能為我生事呀……”

說到此,突然語音一頓,冷笑道:“簾外是誰?”

郭飛鴻猛吃一驚,正要退身,卻見任寶玲已揭簾而出,著急道:“你怎麼進來了!”

這時室內道人已冷笑道:“很好,就請這位小友入內一敘,由貧道當麵告訴他就是!”

郭飛鴻適才聞言,心中正自有氣,此刻聞召,倒是滿心想見識一下這道人,到底是何許樣人,立時答道:“造次了!”

大步向前走近,當他揭開了垂簾,迎麵便見石壁上鑿有一個月亮石洞,就在這月形石洞內,跌坐著一個一身黃布肥大道衣的瘦小道人!

在郭飛鴻想象中,如此一位高齡的道人,必定是十分衰老了,可是此刻注視之下,卻全不是這麼回事,看過去對方簡直像是一個童子一般,黑發童顏,目如點漆,簡直是一個全真的道人。

郭飛鴻呆了一呆,他身後的任寶玲忙道:“還不拜見真人!”

雷火道人乍然看見郭飛鴻,雙眉皺了一皺,郭飛鴻打躬道:“在下郭飛鴻,參見老前輩,並請恕罪!”

道人濃眉微展,呐呐道:“郭飛鴻,你是佛門弟子嗎?”

郭飛鴻搖頭道:“弟子乃是俗家人弟子!”

雷火道人搖了搖頭,驚異道:“怎麼你身浴佛光?”

郭飛鴻茫然搖搖頭,一時不知如何說起,雷火道人道:“一旁坐下!”

郭飛鴻見他座前左右各設有一個石鼓,就打了一躬,老實不客氣地坐了下去,雷火道人頓了頓道:“貧道方才與任女士之言,你想必都聽見了?”

郭飛鴻點點頭,雷火道人目光一轉,道:“你年紀輕輕,到底與那石秀郎、花明結有什麼仇恨?要知道這兩個人,可是厲害得很!”

郭飛鴻冷然道:“沒有仇恨!”

雷火道人怔了一下道:“既無仇恨,何故為敵?”

郭飛鴻抱拳道:“身為武林中人,怎能聞惡不問,弟子所以自不量力,正是為此!”

雷火道人低聲一笑道,“好大的口氣!”

郭飛鴻頓了頓,又接下去道:“再者,弟子也是受一老前輩所托,不得不如此罷了!”

雷火道人微微一笑,道:“你根骨智慧武功,皆是上上之選,如此少年,倒也難得,你師父是誰?”

郭飛鴻道:“家師鐵雲……”

雷火道人頷首道:“鐵大俠與貧道,當年在峨嵋曾有數麵之緣,想不到他居然收有如此一個好的徒弟!”

說到此,濃眉又皺了皺道:“少年人,你要知道,貧道在此封洞進修,江湖上無人知道,值此用功緊要期間,貧道實在不願多生是非,井非是……”

郭飛鴻一笑道:“真人不必多慮,此事乃弟子私事,怎能牽連真人?弟子這就告辭了!”

說完話,立時站起身來,雷火道人呆了呆道:“你這就走嗎?”

郭飛鴻道:“正是!”

一旁的任寶玲立時上前道:“你不能走,那兩個老怪物就在附近,萬一要是遇上了……”

郭飛鴻冷冷笑道:“伯母放心,即使是弟子碰見了他們也不會在乎!”

說完抱了一下拳,轉身就走,雷火道人冷冷一笑道:“小小年紀不知天高地厚,我看你還是避過了今天明日再走不遲,容貧道為你起上一卦看看!”

郭飛鴻一笑道:“真人放心,弟子原不想避他們,正要找他們呢!”

入目傲態,那雷火道人為之一凜道:“當今天下,敢與此二人為敵的隻怕還不多見,少年人,你說的那位老前輩又是誰呢?”

郭飛鴻心中一動,回身笑道:“道長問起此人,弟子倒想起一事來了!”

雷火道人呆了呆道:“想起何事?”

郭飛鴻淺笑道:“弟子來時,這位老前輩,曾贈了我一枚令牌,並言識得此令之人,皆可助弟子一臂之力!”

雷火道人嘿嘿一笑道:“你這位朋友口氣可真不小,但不知那枚令牌可能借貧道一看?”

郭飛鴻點頭道:“自然可以!”

當時探手拉開了褲腿上特製的暗囊,由其中取出了那枚金光閃閃的金市令,雙手奉上,雷火道人緩緩探出一隻手把金市令接在手中,立時神色一變道:“哦……”

郭飛鴻道,“真人莫非識得此令?”

“豈止識得!”雷火道人神色微變道:“我們是老朋友了!”

他徐徐抬起頭,把目光由金市令移到了郭飛鴻的麵上,道:“雲海佛兄如今法駕何在?他這如意金市令,是不肯輕易授人的,怎會交與了你?”

郭飛鴻欠身道:“雲海老宗師對弟子恩重如山,這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雷火道人雙目微合,須臾張開道:“罷!罷!貧道看在雲海佛兄麵上,破格插手,為你管上這樁閑事,少年人你先坐下來!”

一旁的任寶玲聞言心中大喜,當時一拉郭飛鴻道:“還不謝過真人!”

飛鴻道:“弟子不敢擾了道長清修!”

雷火道人麵色微紅,搖搖頭道:“此事既關係著雲海佛兄在內,就另當別論,你坐下再說!”

郭飛鴻打了一躬,遂又在一邊石鼓之上坐了下來,雷火道人目睹任寶玲道:“寶玲,你先把洞口的‘雲霧奇障’放出,以免兩個老怪物此時上門生厭!”

任寶玲答應了一聲,匆匆而去,雷火道人微微一笑,向郭飛鴻道:“貧道昔年與雲海佛兄有過‘瘦佛美道’之稱,並有過一段交誼,我想這位老佛兄大概知道我藏身在此,才有意贈你金市令,促我出麵的吧!”

說時一雙瞳子精光陡射,哈哈大笑了起來,他好似忽然想通了這個道理,雙手連搓道:“佩服!佩服!”

郭飛鴻奇道:“真人如何見得?”

雷火道人搖頭歎道:“少年人,你哪裏知道,當今天下,除了雲海佛兄以外,可說無人再能是那兩個老怪物的對手,如說再要找出一人,舍貧道天下再無他人了,是以雲海老人這枚金市令,除了促貧道出麵,實在是別無所圖了,這還不算妙,妙在他竟能事先得知貧道和雙怪在此一會……如此看來雲海佛兄的菩提神卦,要較我的神機妙算又要高上一籌了!”

郭飛鴻被他一說,再一細想,倒也並非無理,雲海老人之用心也許真是如此。

雷火道人說到此,長歎了一聲道:“雲海呀,雲海!你的事我不便不管,隻是如此一來,壞了我十年的道基,這筆損失,你又如何賠我?”

郭飛鴻一旁聞言慨然道:“真人不必插手,此事還是由弟子來自理吧!”

雷火道人搖了搖頭,喟然一歎道:“你哪裏知道這兩個老怪物的厲害,雲海既差你擒凶,自然你武功不弱,隻是以二敵一,你決不是他們對手,方才貧道不知還罷了,既知你是雲海所差,怎能袖手不管?”

雙眉一皺,這位一心閉關苦修的道人,緩緩站起身來,步下了蒲團,向前走了幾步。

郭飛鴻怪過意不去地問:“真人預備如何來對付他們?”

雷火道人哼了一聲道:“我自有辦法!”

這時,任寶玲已回來複命道:“各陣式皆已發動,隻是不見二老怪蹤影!”

雷火道人嘿嘿笑道:“你以為他二人這麼容易上當?實在說我那雷火陣困別人尚可,要想困住這兩個怪物,隻怕是不大可能!”

頓了頓,道人雙掌一拍,道:“來,你二人隨我來,我們先看一看他們身在何方?”

走出了這間石室,雷火道人手指石壁道:“寶玲,你還記得那天壁開啟之法嗎?”

任寶玲呆了一下,遂道:“我記不太清楚了!”

“當然……”道人含笑道:“已經十年未曾開啟過了!”

說著,他步向壁下,雙手張開,在石壁上下兩角輕按了一下,退後一步,又舉掌向壁上虛擊一掌,立時由四麵噴出了許多白煙,那方石壁竟然絲絲有聲地啟了開來。

郭飛鴻對此甚是希罕,尤其對洞內各項設施盡多雲霧而不解,雷火道人偏頭望著他笑道:“你不要以為這些白煙是障眼法,這都是晨昏間貧道親采的雲霧,以之封洞,最不慮外人窺破!”

那滾滾而出的白霧,立時充滿洞室,一時間三人已感置身雲霧之間,郭飛鴻不由暗暗稱奇。

雷火道人這時率先步入開啟的壁後,任寶玲和郭飛鴻也跟了進去,隻見眼前一級級的白石天梯,看過去有如是一條掛在天際的長龍。

雷火道人在前領著二人步上石級,郭飛鴻頓時感覺到身上一寒,四外吹襲而來的天風,使得身上衣衫獵獵起舞。

在石級的最上處,形成一個大小有兩丈見方的平台,這時四外的風力就更大了,所幸各人都有極高的內功,否則真有被風吹倒之慮。

朵朵白雲,如風驚浪,又似萬馬奔騰,在晴空裏一路翻滾,襯以絢麗的彩霞,真是美極了。此刻再低下頭去看原先的石洞,隻見一片雲煙,哪裏還識得出其所在,郭飛鴻心中著實吃了一驚。

三人這時已來到了梯頂石台,石台上置有一張石桌,四個石鼓,雷火道人首先落坐,天風把他那襲天青色的道袍吹得雪片也似地飄個不住,真有“飄飄羽化”之感。

郭飛鴻心中大是不解,他弄不清道人帶自己來此的目的,因為放目望過去,除了雲霧繚繞,一無所見,遠處似有幾座淡淡的山影,但是比之這屹立的山頂峰頭,都要低上甚多。

他正自困惑不置,雷火道人已自石桌上拿起了一個極大的葫蘆,左手則自石桌下抽出一把大如籮筐的芭蕉扇,任寶玲見狀小聲向郭飛鴻道:“真人要收雲霧了。”

果然雷火道人這時已打開了葫蘆蓋子,把葫蘆交到了左手,右手大扇向著近處雲霧頻頻扇動,他內力驚人,大扇揮處,但見白雲滾滾,形成一團團的白球,紛紛卷了過來,越卷越近,卻恰好為道人左手葫蘆接個正著,收入葫蘆之內。

道人對此甚是熟練,霎息之間,附近白雲,已為他收取一空,其餘皆低在峰下,看過去甚是飄渺。

這些做完之後,道人回首向郭飛鴻笑道:“少年人你掌力如何?”

郭飛鴻愕然道:“弟子功力淺薄,劈空掌可二百步見力,再遠就不行了!”

雷火道人頷首道:“想不到你功力如此深厚,貧道倒是小瞧了你了!”

“少年人,”他接下去道:“你來助我一臂之力!”

郭飛鴻道:“怎麼個助法?”

雷火道人雙目微眯,道:“你看峰腰下那片白煙,厚有十丈,乃是山霧,我們必須將之透穿一洞,才能看清下麵一切,你我各以內力試著透穿即可!”

郭飛鴻依言提聚內力於掌心,徐徐推出,他昔日在九華山隨師練功,也曾以雲霧試過掌力,故此甚為熟練,掌力發出後凝而不散,隻見白煙如滾滾江浪,直向四麵八方退了出去,遂自形成一個大小丈許方圓的隙孔。

雷火道人看在眼中,禁不住連連點頭讚歎道:“好精湛的乾元真力,孩子,有你為助,大荒二老不足為慮了!”

雙掌一搓一揚,也發出其本身功力,二人四掌交替,不過須臾之間,那厚有十丈的山霧立時貫穿了一個極大的洞孔。

任寶玲目睹二人如此功力,心中甚是佩服,她反倒是接不上手幫忙,待到二人住手之後,她禁不住問道人道:“真人可看見那兩個老怪物?”

雷火道人冷笑道:“哪裏有這麼容易!”

將身落座,接道:“我們先坐下來,他二人如犯山口,必定逃不過我們眼下!”

話方到此,見他眉頭一皺道:“哦,真的來了!”

二人立時一驚,道人大袖揮處,那穴口向前移了數尺,三人正可窺清下麵一切,一石一樹,無不清晰入目。郭飛鴻定目望去,果見石道上並行著一對人影,雖是相距極遠,卻仍可看出那是花明、石秀郎二人。

隻見石秀郎在左花明在右,二人均似有些狼狽!衣衫尤其不整,在道途中不時左顧右盼,指東道西,任寶玲不由笑道:“賢侄,你可奇怪麼?”

她對郭飛鴻已改口稱為“賢侄”,益發顯得親切,郭飛鴻答道:“不錯,他二人怎會沒有發現這座洞府呢?”

任寶玲看了雷火道人一眼,笑道:“那是因為我放出了雲霧,把洞門封閉的緣故!”

雷火道人搖頭道:“這種障眼法兒,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他二人!”

忽然頓了一下道:“不好,他們果然看出來了!”

在他說話時,郭飛鴻就見石秀郎手掌頻頻揮動,在他掌力之下,護山的雲霧層層翻起,已將要逼近洞門處,雷火道人這時又微帶怒容道:“這兩個老兒也太放肆了,我們下去!”

山角間的石秀郎麵白如紙,怒衝雲霄,他怪笑了一聲,道:“花子,你可看見了?

這道人差一點瞞過了我們!”

花明抬頭看著眼前的洞門,徐徐點頭道:“現在他跑不掉了!”

石秀郎哼了一聲道:“花子,這道人不可輕視,你我要小心一二!”

花明冷漠地道:“當然。走,石老郎,我們進去問問他去。”

足步方抬,卻為石秀郎橫臂攔阻道:“花子,你在為一代宗師,卻連兵家大忌都忘了,那道人在這洞前,豈有不設埋伏的?萬一要是中了他的道兒,你這一世威名可就付諸流水了!”

花明鼻中哼了一聲道:“你以為天下隻有你一個人聰明不成?我早就想到了!走,你要是膽子大就隨我來,以你我二人之力,何愁破不了他的陣門?”

石秀郎嘻嘻一笑道:“天下最可憐,莫過於自認為聰明的人,我看那道人和你同樣犯了這個毛病,我本來想先同那道人理論一番,可是他閉門不納,卻未免太不通情理,既如此,咱們也隻有不客氣,硬打他的山門了!”

花明一雙銳目早已把附近情勢打量清楚,這時沉聲道:“石老郎,你身上多少有點傷,這正門由我來闖,你隻走偏鋒就是!”

石秀郎銀眉一挑道:“放屁,我豈能要你來保護?我身上這點傷又算得了什麼!”

花明哼了一聲:“石老郎,這可不是稱英雄的事,你又何必呢?”

石秀郎哈哈一笑,身形躬縮之間,蛇也似地竄了出去,直向那看來雲煙飄繞的洞門之前落去。

他身子方自落下,忽聽得轟然一聲大響,亂石如蝗,自四麵八方直向他身上罩砸而下。

花明見情突然狡黠地笑了起來,陰聲道:“老石,這一次你可夠受了!”

他身子一搖,快若飄風似地已落在了一株大樹之上,竟然“袖手旁觀”起來。

那為數可觀的巨石,有如天塌海嘯一般,向石秀郎身上落來,這瘦長的老頭兒一聲狂笑,隻見他雙手齊舞,大袖揮處,那些飛擲而來的石塊,紛紛倒彈了出去,竟然沒有一塊傷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