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龍虎雙魔(1 / 3)

郭飛鴻呆了一呆,其實心中早知對方有此一舉,不由冷笑了一聲道:“前輩對我有恩,我怎可與你動手?”

石秀郎把他那盆狀的鬥笠,向下拉了拉,遮住了當前的陽光,他那銀灰色的眉睫頻頻地眨動著。

飛鴻忽然想到,此老由於長期的隱匿,不見天日,已養成了“懼光”的習慣,自己似可加以利用。石秀郎足下微轉,已把身子側開了一邊,雙足佇立在一邊船舷上,整個背部,完全半倒水麵,稍一不慎,即有墮水之慮,可是他卻如同無事人兒一般。

聽了飛鴻之言,這位怪絕宇內的老人,仰天打了個哈欠,像是一頭嘯天的白毛驢子,他掀動著幹厚的上唇,極為輕視地笑道:“你放心,我們是比劃著玩!”

一轉身,他已抽出了那口竹劍,把看來是杖身的劍鞘丟在船板上,一揚手中劍道:

“我這口蒼竹劍下,所要殺的隻有一個人——花明。”

一聲啞笑,他接下去道:“亮出你的劍來,我們過過手,隻對五招!”

飛鴻冷笑道:“一言為定!”

石秀郎點了點頭,目光直直逼視著自己那口木劍,他把它直直地伸出去,然後慢慢地收到眼前,炯炯的目光,上下審視著那看來遲鈍的刃口,事實上它不過是竹劍,無所謂什麼刃鋒,當然更談不上銳利了。

這是一個高手出手前的鎮定,在動手過招中,你永遠要小心防提那些遲鈍木訥的人,因為這類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有足以製人於死的絕招!

石秀郎木訥地打量著自己的竹劍,一派閑逸,可是內心早已在暗暗衡量對方的角度,以備一出手而成功!

飛鴻由鐵先生處,早已在鎮靜涵養上下了苦功,他一看石秀郎這種樣子,心中已暗暗留心。

身子向右麵移開了兩步,右手也移在了那口“殘月劍”的劍柄之上。

這時,他目光像是明亮了許多,毫不轉瞬地逼視著石秀郎。

凍水石秀郎玩賞了一下他的竹劍,死灰的臉上,浮起了幾絲笑紋。

忽然,一陣風吹過來,石秀郎頭上竹笠驀地翻起來,石秀郎口中“晤”了一聲,忙用左手扶帽,這似乎對他影響極大。

果然,郭飛鴻在這時發動了。

銀光吞吐,像是一道閃電。

郭飛鴻前進的勢子有如怒鷹,一下子已落在了石秀郎的麵前,殘月劍削起的風力,如同是一聲哨子一樣的清晰,直取石秀郎右耳部位。

這一來石秀郎慌了,閃爍的陽光,由於笠帽的突然翻起,已照射著他那雙白果一般的瞳子,再吃飛鴻的劍勢一逼,他不能再保持原來的位置了,長軀一翻,帶起一聲長嘯,直向溪水內墜去。

眼看著他幹瘦的軀體,已將落水,可是危機一瞬之間,他掌中竹劍“啪”一聲拍在了水麵上,這一拍一彈之力,固是極其渺小,可是他偌大的身子,已如竄波而起的金鯉,躍回在船板之上。

任何人看起來,都會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石秀郎做到了,甚至於他全身上下,沒有沾上一滴水。

石秀郎被激怒了,竹劍轉側間,三尺劍身由下而上,直直地翻劃上來,兼取飛鴻小腹上胸。

劍勢奇快,迅若電光,飛鴻大大地吃了一驚,他左手用“順馬鬃”的招式,向外一碰,右手劍尖飛出一點金星,直點石秀郎咽喉。

石秀郎的竹劍,巧妙地和殘月劍捋在了一塊兒。

一擊之後,二人“刷”地分開。

郭飛鴻絕險地躲開了這一招,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他真像作了一個夢,這一招他是怎麼躲過的,連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石秀郎右足向前一踏進,又作欺身之勢。

郭飛鴻如驚弓之鳥,他有自知之明,要以武功硬碰硬地取勝石秀郎,那是難上難,如果自己現在施展出雲海老人所授的絕招,固可奏一時之功,可是此刻尚有一個外人段南溪在場,隻怕羞惱了對方,就此成仇,反倒不妙。

因此在石秀郎第四招劍走中鋒的當口,郭飛鴻施展出一式推手,整個的身子直線拔起來,向桅杆上落去。

他這種誘敵的式子,果然奏效。

石秀郎揚首縱身,卻為當空的驕陽刺得雙目難睜,這老頭兒震怒之下,掌中竹劍疾劈而出,破空的劍風,使得那杆船桅哢嚓一聲中折為二。

嘩啦大響中,濺起了滿空水花,兩條人影一前一後,分落在小船的首尾,由於重力相等,小船紋絲不動地定住了,隻有上下起伏,絕無前後顛簸。

郭飛鴻抱拳道:“前輩技高一著,佩服,佩服!”

石秀郎手托帽緣,木呐道:“好……”

他彎下身子拾起了鳩形杖鞘,“叭”一聲還劍於鞘,緩緩歎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功夫比令師尚要高上一些!”

飛鴻僥幸對過了五招,已試出了對方武功,絕不在花明之下,眼前要想完成使命,隻有設法使二老火拚一場。

當時他微微一笑道:“以在下看來,前輩武功不過比那花明略遜一籌而已!”

石秀郎呆了一呆,怒聲道:“略遜一籌?你說我的武功比不過那個窮酸?”

飛鴻一笑道:“這不過是我的看法而已,也許你們差不多!”

石秀郎眸子一翻,徐徐地道:“今夕日落時分,在南峰口,我和花明有一場戰局,你可前去一觀!”

飛鴻奇道:“花明尚未回來,怎麼說日落時分……”

石秀郎哼了一聲道:“我們兩人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我知道,他今午必返,古墓內我已下了戰書,今夕這一戰是免不了的!”

段南溪聽到此,在一邊頻頻皺眉道:“老前輩,你可有把握勝……過他?”

石秀郎回身望著他,過了一會兒,目視當空,良久才吐了一口氣道:“老實說,實在是沒有把握,不過他必定也同我一樣……”

段南溪對於花明早已嚇破了膽,可是卻也恨透了,他自己雖說是自懸岩下僥幸地逃得了活命,可是老伴兒金婆婆卻未能幸兔,對於花明,他可說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這是不容置疑的。

在偶然的情況下,石秀郎找到了貴州的雲霧山中,恰巧救了重傷的段南溪,可是花明那時已離山它去,他們兩人自然地搭在了一塊。

段南溪知道石秀郎乃是花明的死對頭,因而極力地促使他們火拚,可是這時他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畏懼心理,萬一要是石秀郎敗了怎麼辦?自己豈不是等於又回到了花明的虎口?

為了萬全無失,段南溪忽然站起來道:“老前輩……必可勝他!”

石秀郎冷冷地道:“你怎麼知道?”

段南溪目光一掃郭飛鴻,欲言又止,石秀郎哼了一聲道:“你放心,他是花明的對頭,不會幫他的,否則……”

揚了一下手中的鳩杖,森森地道:“……花明他逃不開我這口蒼竹劍下!”

段南溪冷冷一笑道:“前輩如此說,我就安心了,我是說在前輩你與花明比試的時候,我可以暗中助你一臂之力……”

說到此,他陰狠地笑了笑,聳了一下肩膀接道:“我昔日在長青島時練有一種厲害的暗器……”

石秀郎一聲啞笑道:“不要再說下去了!”

段南溪一翻眸子,有些不明白地道:“莫非老前輩不願意……”

石秀郎搖搖頭道:“明人不做暗事,生死有命,我和花明誰生誰死自有命運安排,豈可用如此卑下手段!”

段南溪麵色一紅,低頭嘿嘿一笑,不再多言。

郭飛鴻心中這一霎時,著實對石秀郎敬佩得很,他認為石秀郎實在要比花明高尚多了。

無意中,碰到了花明,無意中又認識了石秀郎,現在郭飛鴻已置身於這兩個可怕的人物之間,他根本還摸不透這兩個怪人,也不知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怨,這時候他應該作些什麼,實在是連他自己也糊塗了。

※※※

夕陽西下,滿林子飛著倦返的鳥群。

石秀郎如同一尊石像一般佇立在峰頭上,斜陽把他那原本瘦長的身材,拉得更長了。

在盆狀竹笠下,他那張難看的臉,有如是一塊未經雕刻過的木頭,那銀色的眉,銀色的睫,甚至於連眨動一下也不曾,活生生地像煞是一個木頭人。

在石峰左右兩側,是窩集的密林,其間加以突出的亂石,段南溪在左,郭飛鴻在右,都隱於石林之間,空氣很是靜穆。

山風卷起地上的黃葉,一片片飄落在石秀郎的竹帽上,地平線上乍然失去了西方那輪紅日。

石秀郎像是一匹養精蓄銳已足的馬,眸子忽然睜了開來,跟著他抬手摘下了頭上的竹笠,現出了他那平貼在頭頂,銀灰色的短發。

匿身在林內的郭飛鴻,忽然覺出他的表情有些異常,同時他本身的感觸力也似覺出了有些異態。

一陣山風,帶來了白衣白帽的一條人影,如果說是人影,不如說是一個幽靈還逼真些,因為來人那種動作看來是太輕微了。

當他飄落在山道之前,忽然定住了身子,場內三人都認得這個人,那是花明到了,一點都不錯。

麵臨著如此一個強大的敵人,段南溪比郭飛鴻更加小心,甚至於他的身子遠遠地隱藏於五丈以外,仍然凝氣定息,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因為即使是一聲稍重的呼吸,也不易逃過像花明這類高人耳目。

石秀郎身子簌簌戰抖了一下,頷首道:“夥計,你來了?”

花明目光向四周掃視了一周,冷笑道:“你設了埋伏沒有?”

石秀郎搖了搖頭,整個身子都跟著在搖動。

花明這才放心地走到了他身前,冷冷地道:“久違了。老朋友好麼?”

石秀郎點了點頭:“好。你呢?”

“我?”花明哈哈一笑,聲如一隻老山羊:“再沒有這麼好過的了。”

石秀郎冷笑了一聲道:“花明,你的膽子不小,莫非你忘了守在龜山的那個老和尚?”

花明森森一笑道:“我怎麼會忘了?隻是不向那邊去也就是了,再者……”

他又發出了一聲山羊般的笑聲,道:“我已練成了‘哈元真功’,就算老和尚出山,隻怕他也莫奈我何!老郎中,你的膽子也是不小啊!”

凍水石秀郎咧了咧嘴,揚了一下手上的鳩杖,噓了一口氣道。“花子,告訴你一個秘密,龜山上那個老和尚,已被我製住了,今後再不能與你我為敵,今天如果你我之中有一個獲勝,就是天下的至尊了!”

這句話,使得花明以及暗中的郭飛鴻,均都大吃了一驚。

花明眉毛一挑,呐呐道:“這是真的?”

石秀郎揮動著竹杖,狂笑道:“信不信由你,那老和尚眉心祖竅己中了我的白蠟針,隻怕一輩子也別想再下龜山了!哈哈……”

病儒花明冷漠地搖了搖頭道:“你這郎中休想欺人,有老和尚坐鎮山房,你敢上龜山?還敢下手?老和尚是何等武功,焉會著了你的道兒?你的慌話真是編得好!”

石秀郎眨了一下眸子道:“信不信由你,花子,我們多年不見,今夕該分一個勝負了,看看誰勝過誰。”

花明點頭微笑道:“這是我願意聽到的!”

說完,他用一隻衣袖拂了一下石上的灰沙,微籲了一聲道:“我奔馳了一日,方由南京轉回,看見了你的留字,急急趕來,現在有些累了。”

石秀郎哼了一聲道:“這麼說,你莫非想今日罷戰不成?”

花明笑道:“罷戰?哼!那是不可能的,我們好不容易湊在了一起,豈能如此就分開!”

石秀郎不悅的道:“你到底打算如何?”

花明笑了笑道:“我是在想,我們哥兒四個,加上那個老和尚,本來是手足情深,一朝反臉為仇,彼此卻又都怨恨得這麼深切,人生真是奇妙呀!”

石秀郎嗤了一聲道:“你想用這些話來打動我?花子,你錯了,這五十年來,老和尚是我第一號死敵,你是第二號,我們是不共戴天。”

他的話,花明直似未聞一般,他口中兀自嘟嘟囔囔地說著:“人生真是妙呀,一朝為敵,不死不罷休……哈哈……妙呀!妙!”

石秀郎竹杖一落,擊碎了一塊山石,厲聲道:“不要再說下去了!”

這聲厲吼,使得花明中止了笑聲,他麵上罩上了一層秋霜,恨恨地道:“臭郎中,你叫什麼,別人怕你,我老花子可不含糊你!”

石秀郎揚杖道:“你的金指環呢?”

花明緩緩站起了身子,冷笑道:“你以為我是在向你討饒?老郎中,那你可是大錯特錯了,我是在為你超度,在你死之前,先讓你反省反省。”

石秀郎木訥的臉上,突然暴出了幾根青筋,身子簌簌地抖動了一下,切齒有聲。

花明抖了一下長衣,白色絲質的長衣,白色閃光的便帽,全身上下不染纖塵,他怪笑了一聲,接下去道:“你恨我,以為我喜歡你?我還沒有找你,你反倒找我來了,真是上天的好安排!”

石秀郎雙手持杖,全身戰抖。

花明這時一隻手探入後腰,解下一個黑色的小皮袋子,然後慢慢解開袋口,左手探入袋內,一陣抖動,鏘然有聲。

當他左手抽出來時,五指上已多了五個指套,閃閃發著金光,這是一種極為奇怪的兵刃,乃是五隻尖銳已極的指帽,每一隻都約有兩寸許長,在五指之間,有一層薄薄的金絲網,護在掌心正中。

花明右掌這時也探入袋內,同樣地戴上了這樣的一副指環,他十指略一晃動,發出一片鳴玉之聲,眼睛裏閃出了鷹也似的目光。

郭飛鴻還是第一次見過這種用“指帽”來當作兵刃的人,當然如此銳刺的玩藝兒,再加上花明過人的指力,抓在人身上,怕不生生為他撕裂了。

他猜想五隻指帽正中的金絲細網,必是百練糅合金絲所製,不畏刀劍,如此花明可以空手奪刃,即使是硬接敵人刃鋒,也不會傷到自己,這東西果然是設想周妙,厲害已極。

花明方自戴好了指環,石秀郎的蒼竹劍也抽出了鞘外,劍身一立,與鼻梁平齊。

眼看劍拔弩張,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花明到底是讀書人出身,樣子斯文多了,而且看來似乎是沉著得很!

他嘻嘻笑道:“慢來,我們先把話說個清楚。”

“沒有什麼好說的!”石秀郎竹劍慢慢落下去,又抬起來,目光如豆:“我們之中一死一活!”

花明搖頭道:“不盡然!”

石秀郎頭上短發一陣顫動,冷聲道:“你還想活命?今天你死定了!”

花明按手道:“石秀郎,咱們說正經話,你說我死那可也不一定!”

石秀郎恨聲道:“那就是我死,反正我們之中是要死一個人就是了!”

花明一聲笑道:“這太過分了。老郎中,你聽我說,我們以三十招為限,三十招要是你我均不能取勝,那麼再打下去也是徒然,你說是不是?”

石秀郎哼了一聲,道:“二十招就足夠了!”

花明點頭道:“不錯,我二人如今功力均已登峰造極,一些閑招散手大可免了,咱們是誰也別跟誰客氣,以我看在五招之內沒有勝負,這個架就不打了。”

石秀郎黃蠟似的麵上,炸開了兩道怒紋,道:“你說這些作什麼?”

花明一笑道:“當然有用,老郎中,你想想看,以你我功力,就是有一方勝過另一方,也必是有限得很,你說對不對?”

石秀郎冷冷地道:“不錯!”

花明道:“這就是了,取勝尚且不易,何談置對方於死命?老郎中,你說你的話是否太欠思考了?”

石秀郎合上了眸子,似覺花明之言大是有理,即使是自己僥幸勝過了他,要想取他性命,那是太不可能了,當時點點頭道:“你說得不錯!”

花明一笑道:“所以我說分生死不如改為分勝負,以二十招為限,便一定有個強弱可以分出來了!”

石秀郎冷冷地道:“不錯,就這樣。”

花明麵色一沉,道:“二十招之內我如敗在你手下,今後十年內,我埋名深山不再出現,如果你敗給了我,也是一樣,如何?”

石秀郎呐呐道:“一定說十年是什麼意思?”

花明道:“因為十年是一個很長的時間,十年之後也許敗者為勝,勝者為敗,到底如何,那就不知道了!”

石秀郎瘦削的臉仰天思索了一下,點頭道:“好,一言為定。”

花明獰笑了一聲道:“還有,古墓內那個少年,對我至為重要,你不該放他出來,你要交還與我!”

石秀郎點頭道:“可以,你勝了,他就是你的,敗了不必多說。”

花明嘻嘻一笑道:“很好,現在你我分一分強弱吧!”

話聲一落,身子躍起如龍,淩空而下,全身像是一條直線,一閃便至石秀郎當頭,他一隻右手由胸前探出,活像是一隻搏兔的獵鷹!

石秀郎竹劍一揚,身子巧妙地向下一蹲,“錚”一聲,緊接著石秀郎又偏到了右邊,竹劍由這側方,快如電閃般劈了出去。

花明一抓未中,同樣的身軀屈弓,握掌如罐,準備著致命的一擊。

就在這危機一瞬,一條人影自空而降,雙手一分,用的是“彌陀換掌”,由於招式出奇,以致於兩位武林怪老,在霎時之間,都措手不及地向後退了兩三步。

花明和石秀郎定眼看時,才見來人竟是郭飛鴻,俱都呆了一呆,尤其是花明,淩笑了一聲道:“原來是你,你來得好!”

說著就要撲過來,郭飛鴻哈哈一笑道:“花明,你稍安勿躁。”

石秀郎也怒目道:“你現在來幹什麼?”

飛鴻微微一笑,抱拳道:“二位既是定了二十招論輸贏之約,這二十招又由誰來計算?須知任誰多發一招都不公平,因此不才願意挺身而出薄效微勞,為二位權充計招之人如何?”

石秀郎死灰的臉上,帶出了一絲微笑,向著花明點頭道:“他說得果然不錯,你我既有二十招約定,無人計算從何而知?”

花明森森一笑道:“這小輩詭計多端,你我休要著了他的道兒。”

石秀郎看了飛鴻一眼,冷漠地道:“我看還不至於!”

郭飛鴻一笑道:“小可一番誠心,二位不必多疑,而且是絕對的公正,不偏袒你們任何一方!”

花明嘿嘿一笑道:“好,如果老夫獲勝,看你如何逃過我的手心!”

飛鴻目光一掃石秀郎,笑道:“依我看石老前輩功力隻有比你高,怎會輸給了你?”

花明咬牙道:“我先斃了你這小子!”

雙掌一錯,十隻金光閃爍的指帽,化為十點金星,正要抓出,卻為石秀郎竹劍一橫,攔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