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龍虎雙魔(2 / 3)

石秀郎翻著白果似的目光道:“算了,我們的賬還沒有算完呢!”

飛鴻哈哈一笑道:“花老前輩,你可要當心,石老前輩這口竹劍已有‘神風’之利!”

原來“神風”一詞,是謂劍刃上所泛出的劍氣而言,這種劍氣,可視使劍者功力深淺,而致敵方於傷或死,這是劍術的一種至高境界,劍術練到如此地步,也可說是到達了“極限”,再沒有什麼精進可言了。

郭飛鴻是瞎說胡說,不意卻正中了石秀郎的隱私,他果然已達到了“神風”境界,隻是這是一個秘密,非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施展出來,此刻突然為郭飛鴻點破,真是又驚又氣。

在另一方麵花明一聽此言,則不禁大吃了一驚,他目光向著石秀郎一轉,冷森森地笑道:“老郎中,這是真的麼?真該恭喜你了!”

石秀郎呆滯地道:“你休信他隨口胡言!”

說著眸子憤憤地視向郭飛鴻,冷笑道:“你再要饒舌,休怪我劍下無情了!”

飛鴻處在二強之間,竟也不慌不忙,他嘻嘻一笑道:“你們之中誰有意與我為敵,我都願意奉陪,隻是眼前你們這個賬還要不要算了?”

花明怪笑了一聲,轉向石秀郎道:“來,老郎中,我們來了結一下吧!”

石秀郎對於花明這個人,可算是十分的了解,而且他也知道花明急於要和自己一決勝負,必定他是有幾手極厲害、而自信能製勝自己的功夫,這種情形之下,自己又豈能拖延示弱?

在花明話聲一落的當兒,石秀郎已點足而上,他竹劍慢重地遞出去,像是手中持的是一柄重有萬鈞的巨斧。而不是一口輕若無物的竹劍。

花明山羊般地一聲怪笑道:“這沒啥稀奇,老郎中翻出點新鮮的好不好?”

口中盡管是這麼說,他可是絲毫也不敢大意!

隻見他身子慢慢向下作了一個半蹲的姿式,十隻戴有指帽的金手指完全箕開,簌簌地抖著,也是緩緩遞出,向著石秀郎那口竹劍上搭去。

這第一招,是內力的較量。

郭飛鴻是內行人,自是一望即知,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雙方由至柔至慢的動作,會一變而為疾雷奔電的快!

但見驀然間,竹劍像是一支擲出去的鏢槍一般,隨著石秀郎奇長的右手,長鯨噴水般直向著花明心窩上紮去。快!快極了!極快!

花明那雙顫抖的手,也似早已料到對方會有此一著。雙手同時一舉,嗆啷一聲,已和石秀郎的蒼竹劍迎在了一塊。

那可真是驚心動魄的一霎那!

花明虎目暴凸,雙手托住劍身,石秀郎怒發直立,劍彎如弓,他二人這一刹那彼此所加諸在對方身上的內力,真正是駭人已極。

在他們環身四周的樹林,這一霎間,發出一陣亂響,葉落如雨,強大的力道,使得一旁的郭飛鴻感到有一種極不調和的潛力,硬硬地把自己身體向外逼退。

當然,這種內力,是絕對不會持久的。

兩個老人霍然分開,像是兩隻驚起的巨鷹,當他們飄身而下時,又像是兩隻蝴蝶!

顯然這一招內力的較量上,由於勢均力敵,而沒有分出強弱勝負來。

緊接著,花明縮身挪足,一縮一伸,再次地躍起身子,轉到了石秀郎背後,右手一抖,活像是一隻探爪的貓,向石秀郎背心上抓來。

石秀郎身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看起來是真的硬倒,可是就在著地的一刹那,掌中的竹劍,有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反向花明雙足上卷去。

這兩個人一動上手,真可說是驚心動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奇絕,可是他們彼此卻都能順利地化解過去,一時之間,已對拆了十四五招,兀自看不出誰勝誰負,忽然石秀郎一聲獰笑道:“看劍!”

劍尖平指著地麵,由單手改為雙手握劍,猛然向上撩了起來,這是他苦練經年,拿手的奇招之一,名叫“一劍閃七燈”。

在他劍尖劃起時,花明的“氣海”、“心坎”、“咽喉”、“眉心”四處要害,全都在他劍勢之下,當真是快絕淩厲已極。

郭飛鴻看到此,由不住為花明捏了一把冷汗,脫口道了聲:“好招!”

隻聽花明吐氣開聲,噗!往空一吐。

不知何時他左膝跪地,右手虎口“一”字形地張開,用掌心的百練柔絲,封在了石秀郎的竹劍刃口之上,緊接著他左掌順著對方竹劍斜插了下去。

郭飛鴻已為這些前所未見的怪招,看得目瞪口呆,他本以為花明是無論如何難以避開石秀郎這一劍。卻沒有料到他竟然還會有敗中取勝的絕招。

石秀郎一劍未逞,就知道花明必有煞手,果然花明是不會再放過他了,隻聽他口中笑道:“老郎中,你還不服輸?”

郭飛鴻幾乎看都沒有看清楚,花明身子是如何地切進去的。總之,一閃之間,花明已和石秀郎臉照了臉。

高手對敵,“照臉”是一大忌,凡是對了臉,就難免有死傷。

二人這一對了臉,但聽得花明一聲笑道:“著!”

花明雖非佛家,可是這時他卻使出了一招佛門的煞手:“韋陀捧杵”,金色的十指向上一托,石秀郎一張臉全在他十指尖下!

危機一發間,石秀郎不得不存心和對方一拚了,這時候再想閃避,已是萬難,當下他倒吸了一口氣道:“嘿!”

竹劍一抽,幾乎貼鼻而出,隻聽得“波”的一聲輕響,花明的十指,已實實地托扣在石秀郎頸項上,可是石秀郎的劍尖,也點了花明的“心坎穴”上。

二老分明都知道,招式一出,勢必同歸於盡,因此在此千鈞一發之際,他們猛然把內力向回一吞。

郭飛鴻就在這時一聲叱道:“二十招到!”

他喝叱過後,卻見兩個老人一動也不動地木立在當場,飛鴻隻當是他二人各自心存警惕,誰也不敢收手,當時不由好笑,上前兩步道:“恭喜二位,二十招到,不分勝負!”

話出口,猛覺出有些不對,再看二老四隻瞳子互相瞪視著,滾滾的汗珠由他們麵頰上流落而下,他們身子保持著原來的姿態,絲毫不動,可是俱都在瑟瑟地戰抖著。

飛鴻武功雖可說已到了“登峰造極”地步,可是到底是閱曆淺,像眼前這種情形,他實在有些被弄得糊塗了,不由伸手在石秀郎肩上拍了一下道:“喂!二十招到啦,你們這是何苦?”

這一拍之下,石秀郎如同抽筋般地猛抽了一下,鼻中怪哼了一聲,仍然是原樣毫不動彈,再看他頭上的汗珠,卻較先前更多了。

郭飛鴻嚇了一跳,再看花明也是一樣,他那一雙布滿了血絲的眸子,側視著自己,目光中,含蓄著強烈的“求助”神色。

這一下,郭飛鴻才忽然有些明白了,他好像昔年由師父口中聽說過這種情形的成因,隻是一時未曾想起。

正在他驚喜交集的當兒,一條人影飄落眼前,正是那位長青島主段南溪,隻聽他一聲狂笑道,“哈哈,妙!妙!”

飛鴻冷冷地望著他道:“段島主有何高見?”

段南溪麵浮冷笑道:“難得郭少俠也有不明白的地方,嘿嘿……”

飛鴻麵色一紅,正要反唇相譏,段南溪已手指二人冷冷地道:“他二人功力相等,抵死相拚,由於氣過玄關,一時鎖住了六根十脈,才會如此模樣,要想移動,非經過十二個時辰不可,這種情形名叫‘鎖關’,哈……妙呀!”

郭飛鴻這才又想起師父曾有此一說,不禁點了點頭,平白無故吃段南溪消遣一番,心中說不出的氣惱,卻又一時無話可說。

段南溪這時身子已轉到了二人身邊,伸手在花明頭上摸了摸,道:“姓花的,你還認識我段某人麼?”

花明布滿紅絲的眼睛,幾乎都要滾出目眶之外,當他看清了來人是段南溪時,全身簌簌一陣劇抖,那捧托在石秀郎項上的一雙手更是抖得厲害,一任他使出了全力,也休想能收回手來。

長青島主段南溪此刻真是快慰極了,他手指花明獰笑道:“花明,我夫婦忠心耿耿對你,不意你竟是如此心黑手辣對我二人下此毒手,我那老婆子死得好慘,花明,你睜開眼睛看著,站在你眼前的是誰?”

仰天一聲狂笑,段南溪麵現殺機地道:“這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天注定我段南溪報仇的時候到了!”

花明聞言至此,全身抖動得更厲害了,由他喉間傳出連聲的怪哼。

段南溪驀地身形一盤,雙手如刃,直向花明兩肋上插了下去,此時此刻,花明似乎是隻有等死的份兒了。

猛可裏,一雙鐵腕伸到,像是乍分的燕子,隻一碰,已把段南溪雙腕格了開去。

段南溪麵色一變道:“你……”

郭飛鴻冷冷一笑道:“大丈夫行事,不可乘人之危,段島主豈能如此行事!”

段南溪灰白的臉上,暴出了幾根青筋,恨聲道:“你……莫非還要助他不成?你忘了?如不是石秀郎救你,此刻你早已死在他手中了!”

飛鴻點頭道:“不錯,可是此時卻不行!”

段南溪啞聲一笑,道:“你昏了?這兩個人,乃是當今世上最大的兩個惡魔,難道你現在還不想除去他們?”

說罷雙手一翻,又向花明麵上擊去。

郭飛鴻右掌一沉,用“通心掌”向外一逼,巨大的勁力,使得段南溪一連後退了三四步,險些栽倒。

這一來,段南溪怒了,他狂笑了一聲道:“好小輩,方才在船上過招,段某一時大意,敗在了你的手中,你就真地以為我段南溪怕了你不成?”

郭飛鴻冷冷一笑道:“段島主如果不服,我們可以再來較量。”

段南溪一聲怪笑道:“好!”

可是轉念一想,這隻老狐狸卻又怪笑了一聲道:“孩子,你莫非不知道,這兩個人,和令師也有深仇大怨麼?”

飛鴻憤憤地道:“我知道!”

“對了!”段南溪一挑長眉,嘿嘿笑道:“此時不除去他二人,一旦他二人氣機走通,恢複了原狀,就是神仙出世,也製他二人不住了!”

飛鴻一笑道:“自有人能製他們!”

“誰?”段南溪冷笑道:“是你?別開玩笑了!”

飛鴻冷冷笑道:“花明與你有仇,尚且說得過去,可是石秀郎卻對你有恩,怎的你也要置其於死地呢?”

段南溪目泛凶光道:“石秀郎救我井非真心,就好像他救你一樣,也沒有懷著什麼好意,一旦花明死了,你我一樣也逃不過他手下的,孩子,你是太年輕了,什麼都不懂,你不明白這事情的嚴重性!”

一麵說,他那雙凶光閃閃的瞳子,不時的在二老身上轉著,恨不能頓時結果了此二人才好,可是偏偏郭飛鴻在一邊打攪。

段南溪話說完,又歎了一聲,無可奈何地望著飛鴻道:“怎麼樣小夥子,還沒有想明白麼?又不要你下手。”

飛鴻低頭思忖了一下,老實說,段南溪的話,的確是沒有說錯,此時此刻下手殺死這兩個人,確是再好不過,再者自己更負有雲海老人交付的使命,要取此二人性命,錯過此時,再想找這麼好的機會,可就難了。

想到這裏,心中未始不大為所動,目光不由地視向兩個老人,略為作了一番考慮。

段南溪冷冷一笑道:“怎麼樣?”

他話才落,猛然一殺腰,再次地撲到了二老身邊,一舉雙掌,直向花明、石秀郎二人頭上猛擊了過去。

郭飛鴻一聲叱道:“不可!”

這一次他閃身而前,雙掌齊出,吐出了七分的掌力,把段南溪身子足足震出三尺以外。

段南溪眥目道:“你……你這小輩,到底想幹什麼?”

飛鴻搖搖頭道:“我有方法對付他們二人,絕不可此時取他們性命,否則我們必遭天下人恥笑!”

段南溪嘿嘿笑道:“恥笑?誰恥笑,此事你知我知,還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飛鴻冷然道:“天地神靈共鑒。”

段南溪低頭尋思了一下,頓足道:“好!”

轉身就走,飛鴻心中一動,已留下了心。

果然這段南溪方踏出了兩步,身子倏地一翻,右掌由前向後一揮,“嗤”一聲,自他掌心內奇快如電地飛出了一個魚形的暗器!

這正是段南溪所謂的獨門暗器“金翅飛鯉”,厲害已極,當時一閃而至,郭飛鴻隻見這尾金鯉,在空中首尾齊搖,一時也摸不清是什麼家數,匆忙中隻好短劍向外一翻,鏘一聲,雖把這尾金鯉魚點了出去,卻不知那金翅飛鯉原來肚子裏附有機關。

飛鴻的劍尖方一點中,就聽得“刷”一響,由魚肚側旁驀地飛出了一蓬金針,像是一片金霞,飛卷而來,郭飛鴻大吃了一驚,隻覺得頭頂上一陣發涼,兩枚金針,竟是擦著發根劃了過去,當真是險到了極點。

郭飛鴻身子霍地向後一倒,用足尖點地,身子快如輪盤,“嗖”一聲,已轉到了段南溪身邊。

這一次郭飛鴻已認清了段南溪的狠惡,安心要給他一個厲害,身子一轉過來,掌中劍便直向段南溪麵門上紮去。

段南溪雙足一頓,如同一片雲似地飄了出去,可是他身子方自站穩,郭飛鴻早又如影附形的偎到了近前,段南溪冷笑道:“郭小輩,你要放明白一點。”

飛鴻掌中劍向外一領,閃出了一片自光,段南溪一片衣袖,立即隨著劍光被斬落了下來。

郭飛鴻短劍第二次一逼,段南溪長嘯了一聲,整個身子,直向峰下墜去,可是饒他跑得再快,飛鴻殘月劍向下一指,劍氣如虹,正是所謂的“神風”。

他在劍術上有極高的造詣,“神風”雖未練成如石秀郎之至高境界,卻也可觀,殘月劍向下一指,粗如小指般的劍氣,驀地吐出達七尺以外,段南溪一聲怪叫,左肩頭整個地為它削了下來。

這老頭兒痛得在山坡上打了幾個滾兒,爬起來一路落荒而去。

郭飛鴻在現場站立了一刻,覺得自己對於段南溪似乎太辣手了一點,可是轉念再一想,此人昔日之為惡多端,如此處置他,的確還嫌太輕了。

他冷笑了一聲,來到了二人身前,道:“二位功力相等,可喜可賀。”

二老目光呆滯,雖是表情逼真,就是不能開口說話,隻有那眸子滾來滾去,那樣子真是滑稽極了。

飛鴻想了想,上前一步,輕輕把花明捧在石秀郎頸子上的雙手拉開,花明身子僵直地晃了晃,好似痛苦之極。

然後他又把石秀郎指在對方心口的竹劍移了開去,石秀郎表情也和花明一樣,瘦軀僵直,如同僵屍一般。

分開了他二人之後,郭飛鴻微微一笑道:“我實在不忍心讓你二人在此站上一晝夜,我還是帶你們休息一下去吧!”

說著雙手左右一挽,把這一對武林怪老夾在了肋下,一路,飛馳騰縱而去。

他心裏在想如何來安置這兩個人!既不能放他們逃去,又不便下手去殺害他二人,這件事可真有些難辦了,忽然他意念一動,忖道:“對了,花明所居住的那座古墳,正好拿來利用一下,就暫時把他二人關在那裏豈不是好?”

郭飛鴻這麼一想,甚覺有理,當時就帶著二老一路飛馳下去,這時天色已是黃昏時分,天空中黑沉沉的不見星月,飛鴻帶著此二人一路奔馳,不久就來到了那座靖南王古墓。

病書生花明和凍水石秀郎,仍然和先前一樣的呆若木偶,手腳僵直,飛鴻來到了墓前,隻見墓上野草生得足有半人多高,正好附近又有幾座土丘,若非是自己記憶力強,真還認它不出。

他把二人放下,微微一笑道:“你二人先在此站一會兒,等我把門弄開,再帶你二人進去!”

花明瞳子裏現出一種淒怨之色,隻是卻也莫可奈何,石秀郎雙目垂簾,倒似能“隨遇而安”。

飛鴻費了半天時間,才把這古墓暗門弄開,他首先進入墓內,點亮了幾盞燈,這墓內一切如舊,先時用來捆綁自己的那根蛟筋,仍然棄在地上,飛鴻心中大喜,就用這玩藝兒來捆綁他們二人,再好不過,正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於是他又費了半天勁,把那根蛟筋全部解開來,趕忙走出墳外,立時他驚愣住了,原來那花明和石秀郎此刻竟已遝然無蹤。

起先他以為自己記錯了地方,可是當他前後左右找過後,才知道他二人真的是失蹤了。

這真是一件令人費解的事情,二人既是氣鎖玄關,照先前段南溪的說法,最少也要十二個時辰之後才能複元如初,怎會這麼快就能恢複行動了?

忽然,他想到了段南溪,莫非是他又出現來此,把他二人殺了?

這麼一念至此,著實使他吃了一驚,可是轉而再一想,似乎不大可能,因為段南溪為自己“神風”劍氣,削掉了整個肩頭,僥幸不死,也已受了重傷,哪裏還有能力再來取此二人性命?

因此這一個設想,立時被否定了。

想到了此二人的棘手,好容易不費吹灰之力擒住了他們,正可至龜山複命,交給雲海老人發落,卻不意功敗垂成,已得手的事,竟然又成了泡影,委實令人惱恨。

他心裏想,二人就算體力恢複,一開始也走不遠,何況二人彼此作對,更不致跑遠了,自己還是找找看。

他於是打起精神,在這附近找了起來。這是一片丘林地區,附近極為空曠,正北麵是一片濃密的樹林子,南麵是荒郊野地,東西都是亂石場地。

要在這麼一個地方找人,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飛鴻把東西兩個方向搜畢後,已是夜色深沉,他再回過頭來,心中忖思道:“莫非他們逃進樹林子去了?”

其實用逃字來形容他二人,是很不恰當的,因為他二人俱都是功力高絕,莫說是聯手來對付自己,就是其中之一,自己也不是對手。

現在郭飛鴻忽然想明白了,他二人絕非是自己逃脫的,必定是為人救走了,這可就更令人費解了。

如果說他二人果真是為人救走,那麼這個人居住的地方,必不會遠,說不定就住在這附近,那麼如果在十二個時辰之內,自己能找到那個地方,找到了那個人,對他曉以利害,花明、石秀郎仍然還是逃不脫的。

這件事如果是如此,倒還沒有完全失去希望,郭飛鴻立時步入那片濃密的樹林。

在他的想像中,這樹林子裏,可能匿居著什麼高人隱士,石秀郎、花明要是真被人救走,不會離開這樹林的。

郭飛鴻過去隨師練功,對於“夜視”一門,是特別下過一番苦功夫的,因此雖然在深黑的夜晚,他仍然能在林子裏辨別路徑。

這片樹林子,的確是大得驚人,樹木多是鬆杉之類,人行其中,簡直分不出東南西北,黑暗的程度,可謂“伸手不辨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