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他才明白,紅芳正是挑了家裏沒人的時機鑽進他被窩的……紅芳鑽進被窩的時候,他忘記了所有的戒律,盡管原本是睡著的,但眼睛一睜就自覺自願地伸開胳膊,把一絲不掛的紅芳攬進懷裏,紅芳要求他脫掉線衣線褲,他靜悄悄地遵命了,這之後他就變成一個行家裏手了,變被動為主動,甚至是甘之如飴……

他決定去廟裏罰自己跪香!

他直接從樹上跳下去,快步回到村裏,經過紅芳家的院門,沒進去,隻向裏麵看了一眼。一路上,碰到了很多燒香回來的人,也有不少寧願遲一點去燒香的,兩者在窄窄的山路上擦肩而過,靠聲音辯認對方是誰,來的人都空著手,去的人都持著香,多數是三五成群、老老少少,鮮有像他這樣獨來獨往的。

到廟裏時,天色愈黑,但廟裏廟外,燈光燦燦,廟裏麵仍然十分擁擠,可乘退出來,特意站在大門外四下裏看了看,斷定這座廟是近幾年新修的,石材、木料和油漆都是新的,規模不小,有觀音寺的一半,名叫穀草廟,四麵環山,七八條歪歪扭扭的山路上人影如織,有下山的,有上山的,真是蔚為壯觀。

隨後可乘直接進了大雄寶殿,從桌上取了三根香,站在右側的空檔處,側身向佛祖作揖,插好香,跪下後並不像大家那樣立即起身離去,而是持續跪著,打算跪到三根香燒完再起來。他剛做和尚的時候,屢屢被師父罰過跪香。自己罰自己跪香也不是第一次。出出進進的香客,沒人懂得這個陌生人在跪香。

天色漸漸發白了。

可乘已經跪了半小時,香客的數量明顯減少了,腳步聲明顯稀疏下來,香爐裏的香,擠擠挨挨,長長短短,全都燃得很旺,哪三根香是可乘的?早就辨不清了,但他仍然保持最初的姿勢,久久地跪在冰冷的磚地上……

紅芳找到廟裏來了,她沒猜錯,可乘果然在廟裏,跪得直直的,滿臉鼻涕和眼淚,令她想起一句北京話:“悔青了腸子!”

紅芳在可乘身邊大聲咳嗽了兩聲,可乘卻是一無反應。紅芳隻好退出來,四處燒了一遍香,回來後可乘照舊跪著不動。

紅芳問一個老和尚:“那人在幹啥?”

老和尚說:“在跪香。”

紅芳問:“跪香?啥叫跪香?”

老和尚說:“身上背的業障多了,跪下來懺悔懺悔,有好處。”

紅芳問:“哦,要跪到啥時候?”

老和尚答:“最少要跪完一炷香。”

紅芳來的時候原本帶著氣,老和尚的話卻令她的心弦幽幽一顫,於是決定不幹擾可乘,悄悄去廟門外等,等可乘跪完香出來。

此處是山間窪地,風不大,卻更陰冷,十天前下過的一場雪還沒有消盡,冷空氣直往身體裏鑽,紅芳咬牙忍耐著,捎帶著既然可乘在跪香,我也自罰一下的意思。而結果卻完全出乎意料,紅芳有了一個熱切的願望:

我見過的男人一個比一個花、一個比一個浪,可乘這樣的男人實在難得,我們為何不來個假戲真做,把假鴛鴦做成真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