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不說清楚,就別想走!”老氣橫秋的譜頓時出來。
“幾位叔伯,你們誤會了,”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司徒蕁,她還是出來了,“我爹是因病去世的,那病都是陳年舊疾了,隻是外人不知道。所以,爹他走得也不算是突然。夕哥對外說爹他是暴亡,正是因此。”
一見司徒蕁,這些人的氣焰就消下去大半了。
畢竟,司徒蕁在司徒家的地位,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小姐就能概括的。但就司徒雲漢將她留在家中,還親自為她擇良人,並將家業都交給他們夫妻二人這些事情就能看出,司徒蕁的不一般了。
“蕁兒隻想好好地送爹最後一程,各位叔伯若是在此時生事,休怪蕁兒翻臉。”外柔內剛。
“我們也隻是出於好意,大哥之死,我們無不悲痛,又怎會讓他走得不放心。蕁兒你也別太操勞,畢竟也已有了身孕。我們就先走了。
”既然此時討不到便宜,來日方長,走著瞧!
這一劫算是過了。
如今的司徒夕,不僅是名正言順的司徒家家主,更是司徒家的絕對權威,幾乎所有的力量都隻聽從他一人的號令。
更何況,司徒蕁的腹中,已經有了他的孩子,那他的地位,就更加不能撼動。
經過這樣一番地折騰,司徒蕁病了。
一會兒是安胎藥,一會兒是醒神湯,一會兒又是什麼補藥,總之亂七八糟,看著都累。
司徒夕看見後,下令將這些個開藥的禦醫統統打發,清靜養心比補什麼都要都強。
司徒蕁有孕的消息很快傳到雲宮,聽到消息時,雲羅覺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幾拍,但又說不上為什麼會這樣。
雲羅坐在屋簷上,看著黃昏來臨,日落西山。
心也漸漸涼了下去:原來,自己從來都沒有參與過,他的人生,自己隻能望著,就像這樣看著日落,既覺得美麗又有些傷感。
這繁蕪的塵世,還有什麼是不得割舍,不得忘卻?
傷痕累累,心力交瘁,可要抓住的手,仍執拗地磨去皮肉,見了白骨。
分明鬆手,就是山河無限,美景蹁躚,但已決心辜負,決心痛苦,任誰都勸不了,拉不回。
這是一場不死不休的劫難,或者,至死亦不休!
雲羅就是這般,她對雲夕的情意,永遠都不會對他說出,可也永遠都不會淡去半毫。
不管他為人子,為人夫,還是為人父,他都是他,她心心念念的人兒,她的一生唯一。
甜蜜,因為不會擔心失去,不會擔心被他從心底剝離;苦澀,因為他到底不會屬於自己,一切止步於妄想,成不了真。
若曾經隻是希望渺茫,那現在就是徹底宣判死刑。但是,沒辦法了,回不了頭了。那麼,就躲遠一點,離他遠一些,或許,就不那麼痛了。
既然已經答應要助力欒陌樓,江湖人重信譽,雲羅更是如此。
可這等大事自然不能瞞著雲宮的當家,雲羅好說歹說終於說動雲鵬退步,另外還讓雲梟與她一同行動,方為周全。
應約到欒陌樓,最先迎出來的竟是個長相七八歲的娃娃,高任緊隨其後。
“阿爹,漂亮姐姐來了。”那小嘴肉嘟嘟的,粉粉嫩嫩的,真是可愛。
高任摸了摸孩子的頭,那手寬大得幾乎能將小孩的腦袋整個包下:“少辛,這位姐姐是阿爹的貴客,不得無禮。”
“哦。”小模樣頗為委屈,“少辛覺得她和娘親長得好像。”
這下倒叫雲羅尷尬,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何時竟添了這麼大個孩兒!不禁耳朵悄悄地紅了,瞥眼雲梟,那家夥竟在偷笑!
見雲羅這般反映,高任隻得強行派人將少辛帶走。
之後才稍作抱歉狀:“讓二位見笑了,遠道而來,一路風塵,今日先略作歇息,明日再商談要事,可好?”
好與不好都沒甚關礙,雲羅是不急的,畢竟,這趟苦差,沒人能和她搶,那又為什麼不能等呢?
待高任親自將二人引向居處,倒是個及雅靜之處,適合雲梟雲羅這等安逸閑人。
“有勞高樓主了,我兄妹二人不喜嘈雜,今日也便不必派人過來,有事明日再談。”雲梟坐定,把玩著茶盞。
“好。那高某便不打擾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