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雲禪的事情,雲羅是義不容辭的。
雲鵬責任重大,不得輕易離開,於是,這次便讓雲梟與雲羅一同行動。畢竟麵對的人非同小可,若是一般的弟子前去,也於禮不合。
再來長安,上回是盛夏,這次是早春;上回重逢,這回怕是要生離了!
雲羅也不免唏噓,這才不過短短半年,她的心境已經徹底地變了。
十裏長安街,從街頭至街尾,無一家不在張燈結彩,極盡人間的豪奢。
雲羅也曾在長安待過,城中的茶坊酒肆,戲樓賭坊,百家行當,她無一不熟。卻還從未見過如此盛景。
她們往城內走,剛好逆著人流,看那來來往往的人群,眼裏臉上的喜色皆是溢於言表。
雲羅一抬手,隨手撈了個路人。
“勞煩請教,今日這城中可是有大事發生?”
“姑娘外地來的,還不知道?”這小哥並沒有被打擾的不喜,反而相當熱心腸,眉飛色舞地侃了起來,“這可是今年第一件頭等的大事了。喏,看那邊。”
雲羅順著小哥手指的方向望去,那個位置,她太熟悉了,是將軍府。
“那兒,司徒將軍府,今夜有喜。司徒將軍的義子,得皇上賜婚,要娶司徒二小姐了。為示榮寵,皇上還特地下旨,命長安街家家戶戶都張燈結彩,恭賀新婚。”
話還沒說完,鞭炮震天的響聲劃破夜空。
“姑娘,要不和在下一起去看看。沒準兒還能得點喜錢。”
“不必了,多謝。”
雲羅強行保持著鎮定,她甚至刻意避開了司徒府的方向,相當熟練地轉身拐進了一個巷子,她記得那裏有家酒莊。
雲梟就跟在她的身後,他看得出她的情緒,也明白她的痛苦。
他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跟著。他以為在這個時候,陪伴才是最好的安慰。
翻過牆偷了幾大壇子好酒,再用輕功借力一起,坐到屋頂上開始灌酒。
一缸酒下肚,腦子開始發熱,話也密了起來。
“娶二小姐!新婚!”
“還是皇帝賜婚的!”
“頭等的喜事!”
“好啊!好啊!真好啊!”
傷心的人,多的是言不由衷,嘴上說著好,眼裏流著淚,心上滴著血。
“這算什麼?”終究是騙不過自己,雲羅心頭難壓怒意,一甩手將酒壇砸個粉碎,“我在這裏百般擔心,你倒好,就這麼迫不及待?木雲夕,你就這麼等不及要當他的兒子!”
雲梟不動聲色地收起其餘幾個壇子,避免碎片會紮傷雲羅:“真生氣的話,不如去看看。”
雲羅喝得太多,無奈酒量太好,越是想要醉倒,卻越來越清醒。
胡亂罵了一通後,倒是雲梟的話提醒了她。
“二哥,謝謝你。”
雲羅無比慶幸,她並不是孤身一人。
而且她身邊的這個人,與她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而是好到骨子裏的那種。
兩人紅過臉,打過架,發誓老死不相往來;可最終都和好,且如初。
他們之間,就是相互欺負,可卻不許別人欺負對方的關係;他們,無話不說。
雲梟高興於他能夠切實地幫助到雲羅,他知道,雲羅早就心有所屬。隻是,他的心意,卻遲遲找不到合適的時機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