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他的心,真的很疼,從來沒有這麼疼過。
先回過神來的是雲羅,霸氣地站起身來,捉住雲梟就跳下了屋頂:“司徒府的婚禮,皇帝都來撐場子了,想必相當好看,可不能錯過了。”
十裏紅妝,那紅,耀眼得很,是喜事該有的顏色。不過,那轎中的女子不是她;他將執手的人,亦不是她。
旁觀著,冷笑著,縱然是她先愛上他的,是她先認識他的,可情這玩意兒,貌似沒有什麼先來後到。
真是諷刺,雲羅笑著,明明傷心到隻想哭,卻固執地認為:此時此刻,笑總比哭好。
她看著盛大的婚禮場麵,他看著她;婚禮是喜悅的,可他從她的眼中,隻讀到了難過。天地間還有這樣罪惡的婚禮嗎?雲梟恨不得立刻將她帶走,去哪都好,不管此行目的也罷。他不想讓她這麼傷心難過。
“二哥,你看,他們是不是很般配?”雲羅的眼睛很幹淨,不見淚光。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自嘲還是不甘心,抑或者,心死?
“我知道司徒蕁,她是個好女孩。之前我在司徒府的時候,她就很照顧我的。”雲羅仍舊口吻平淡地說著,仿佛與己無關。
“她溫柔、賢惠、體貼、善解人意。還是個美人,出身又好,哥娶到她,一定會很幸福的。”
竟然還在笑?
“可是比起她,我該是多麼狹隘,我竟然不願意祝福他們。到現在,我都希望站在我哥身邊的人是我。可是這樣的我,又怎麼能配得上我哥?又怎麼能比得過司徒蕁?”
終於,哭了……
雲梟沒說一個字,隻是一把抱過雲羅,將她死死鎖入懷中。
他隻要她明白,有一個人,是她永遠可以依靠和信任的。他會容許她的一切壞脾氣,無理取鬧;而且,他永遠都不會屬於別人,他的懷抱,隻有為她敞開時,才是真心的。
就這樣過了半晌,雲羅才離開。勉強擠出個微笑,聲音早已變了調:“說沒事那是假的,不過,我會好起來的,我還有二哥,大哥在。”
雲梟心疼地摸摸她的頭:“還有雲宮,你的家。”
“嗯。走了,怪涼的,”笑容瞬間展開,邊下樓邊向雲梟說著,“站在這樓上視野開闊,要擱在從前,我定能眺望半個長安的景色,可現在眼睛越來越不好使了,真遺憾呢!”
“有的時候,看得清,反而不美了;朦朧著,還能讓人平添想象。不是嗎?”
雲羅拱手:“有理。”
正在嬉笑間,雲羅聽到,於不知名處有個聲音在叫著自己的名字。那聲音好耳熟,是誰呢?自己竟感到一陣慌張!
四周張皇一遍,尋見那人紫衣翩翩,墨發瀲灩,絕美的眼眸滲滿了寒意,盛裝著委屈。那人,許久不見了。
雲羅沒有挪步,如果可以,她情願沒見到這人,下意識往雲梟身後藏。但,這隻是在還欺不了別人。
看見雲羅這個自欺;偏,反應,雲梟瞬間也警覺起來,來者不善。
高墨蘭施禮:“公子,在下高墨蘭,與你身後這位姑娘是舊相識,可否允許在下與她說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