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那人依舊(1 / 2)

“人處理幹淨了沒?”司徒雲漢氣象莊嚴,雖是年老,霸道不輸從前。

沒完成任務,說話自然沒底氣,況且還麵對著北朝戰神:“將軍恕罪,屬下無能,讓她溜了。”

雲漢手中茶盞應聲而碎,茶湯亂濺。

“廢物,養你們何用?”

“屬下該死!”幾人頭低得更緊,身體瑟縮著。

“竟能從你們手中逃脫,那人身手不會是一般的厲害。你們好歹也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功力如何,我心中有數。起來,你們怪你們也無濟於事。”

司徒雲漢雖然沒有抓到雲羅,也並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但他犀利的直覺告訴他:該來的終究是來了,慕華死了,但他還有弟子在,自己也還。

雲羅想走,沒人可以留。不過,可笑的是,雲羅於重圍中脫險時毫發無損,卻在最後翻身入小閣樓時摔了個四腳朝天,登時小腿皮開肉綻,模糊一片。

“真倒黴,要是讓二哥知道了,非得笑話死我不可。”這時候,雲羅倒是不著急了,緊繃的神經也放鬆開來。但她沒想到,有人在等她!

是司徒夕!

雲羅自閣樓躍下,轉身,撞上一道熟悉的背影,瞬時驚慌失措。

他先開口,口吻窸窣平常:“昨夜哪去了,我等了一整晚。”仍站在那裏,沒有動作。晨色依稀,半明半暗,為何他選擇了暗處?

“哥,你找我有事嗎,”雲羅盡力掩勢,“昨晚我出去了,還弄得挺狼狽的。”

直到這時才回過身來,看著雲羅:她渾身都格外的髒,臉上,手上,衣服上,無一處不是泥巴,這還真是狼狽得過分,不過,看她別處的泥都已幹透,為什麼單就左腿處還是一片暗紅?再仔細一看,這分明就是血跡!

“你這丫頭,怎麼弄成這樣!”司徒夕著急,他指的是她的傷,“快過來坐下,哥給你處理傷口。”

還以為會被他追問自己到底做了什麼,還在想著該如何自圓其說。但一看到他此時低垂眼瞼,認真地為自己處理傷口,眉間還若有若無的褶皺,手上輕柔,雲羅就什麼都不想了。因為,最痛苦的事,無異於對摯愛無法坦誠相待,下一刻,無論他問什麼,雲羅都不會再隱瞞了。

司徒夕將雲羅褲子卷到了膝蓋處,膝蓋骨往下有好大的一塊擦傷,因為剛才擦到,血還在往外麵汩汩地流。

司徒夕不禁得皺起了眉頭,低頭拿放在旁邊椅子上的手巾時,他的眼睛突然看見,在雲羅的腳脖子那裏,有一道淺淺的疤痕。他記得這道疤痕,這是他和雲羅小的時候去爬山,卻不小心從山上摔下來,他的腦袋被撞傷,疤痕留在了發間;而雲羅是劃傷了腳,但是疤痕,這是他第一回看見。看著那道淺淺的痕跡,的確是十幾年時間的樣子。這個姑娘,真的是——

司徒夕鼻子一酸:“你啊,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冒冒失失的,這傷可是摔的?走路也不好好走,翻窗作甚?雲兒,你記住,哥永遠是你哥,過多久都是,就算頭發都白了,哥還是把你當小妹看。之前,哥沒保護好你,你受苦了,但以後,哥都會護著你的。在哥麵前,不用裝堅強,你是女孩子,就該柔弱些的,別什麼都一個人扛著。”

雲羅恨自己沒出息,再忍不住,眼淚簌地落下,傾身向前,死死摟住他的脖子,像從前脆弱時麵對他的無數次那樣,嚎啕大哭。縱使分離近十載,這個懷抱,依然向她敞開,依然是她熟悉的味道。這一刻,雲羅悟了,她完了,萬劫不複。

“哥,你不知道,這些年,我好想你。”雲羅伏在雲夕的肩頭,說話還帶著濃重的鼻音,剛收起淚水,就開始撒嬌。

“哥也想你的。”溫柔至極。

“重逢許久了,卻從來沒給你講我這些年都是怎麼過的。”略帶委屈的嘟囔。

司徒夕脾氣耐心不是一般的好,邊撫著她的頭發邊安慰道:“隻要你說,哥就會聽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