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遙望伊人(1 / 1)

經曆過生死,高墨蘭才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她的笑容,她的堅強,她的自信,她的羞澀,她的一顰一笑,她的舉手投足,都早已刻入了他的骨髓,流入了血脈,此生再無法剔除,再不得解脫。

於是,他告訴自己:抓住她!縱然他覺察出雲羅的心事,但仍要一試。

於是,他邀雲羅來自己的府邸。

王府很大,府內的花園中心,辟出潭湖水,遊魚細石,假山嶙峋,幽幽翠竹,嫋嫋笛音。翩翩公子,歲月靜好。

“雲丫頭,墨蘭哥有話問你,你一定要老實回答。”嚴肅的樣子真不多見。雲羅心裏咯噔一下,一種不妙的預感襲來。

“這把舞淵你一直帶著,是因為這是雲夕送你的?”高墨蘭選了個不痛不癢的開頭。

“是。”雲羅回答得幹脆。

“你喜愛那把竹劍,那行字,是因為懷揣著相同的心事?”

雲羅明白了,不安迅速放大,怎麼可能,難道自己掩飾得還不夠好?連忙轉過身,背向高墨蘭:“墨蘭哥,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有喜歡的人,那個人,就是送舞淵給你的人!”終於道破,再無遮掩。

耳邊一片轟鳴,再聽不見雜音。那是她的心事,從小到大一直隱藏著,更打算今後也不說,可為什麼,就是會有意外,就是會有枝節,讓她墮入深淵,再遭受是非指點!一次又一次,她也會累,更會害怕,怕自己動搖,怕自己失去,怕自己再無所有。

為什麼是高墨蘭?曾以為可以做一輩子的朋友的,但現在,她不知道了。

雲羅坦白,帶著無力:“不錯。所以呢?”

“就算是亂倫,你仍然隻認定他?”

“隻會認定他。”雲羅無奈,這件事,想一次,傷一次,“我愛他,很久很久了,但不會告訴他。這隻是我的事,愛與不愛,由我說了算。”

高墨蘭死死攀住雲羅的肩膀:“那是該說你灑脫?雲羅,你這樣,不會太殘忍了?你有沒有想過,那些喜歡你的人該有多痛苦?”

“我隻是個普通人,單單關心自己的悲喜就顧暇不及了,哪還管得了旁人?”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那憂鬱瞳仁中的自己,該是怎樣難看的表情?快走,離開這裏,都會過去的,都會變好的。

但高墨蘭不會允許她就這麼離開,他早打定主意,就算自己將跌到塵埃,也要勇敢說出愛來:“雲丫頭,你是當真顧不及麼,我喜歡你啊。”

到這時,雲羅平靜了,她的心中柔軟隻會是那一人,旁人敢有秋毫進犯,必是要叫他嚐到那狠戾的滋味。誰都不例外。

“你是真心?”

“真心!”高墨蘭篤定。

“非我不可?”

“非你不可!”

“好巧,我也是。”雲羅冷得如九天玄月,不沾煙火,“我也有欲付真心之人,非他不可。”

高墨蘭呆愣在原地,他的心思,竟就這樣被拒,還讓自己找不出理由不放棄。他乃皇室貴胄,身份顯赫,如雲美女,任他挑選,曾以為此生不會情動,難得動情,卻遇上了一個他根本無力招架的對手。高墨蘭時常在想,雲羅一個女子,卻不是柔情,倒應算在絕情裏頭,許是太專情,倒更能狠得下心了。

或許不可能,但他不想放棄,因為他還未為之付出過努力,努力過後若仍無可能,便是命了:“我等你。”

“憑你等再久,我還是不會——”

“這是我的事!”高墨蘭打斷她。

“墨蘭哥,你若要等,便等吧。”雲羅不會叫他勿再糾纏。畢竟,那是他的事,自己不能接受他,已經傷了他;若再斷了他的念想,未免太殘忍;或許,耗費些許時光,讓他自己覺悟,倒還好些。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今生今世,若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