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厲害…我真的不能叫你文山嗎?”文洋灰藍色的瞳孔在熒光草的照射下比平時更顯得發灰一些,他的眉眼雖比從前更顯得鋒利些但總歸裝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也沒什麼問題。
於是他便毫無羞恥的向李文山撒嬌,仿若那三年分離的時光從未存在過一般,他們二人之間依舊像當初那般親密無間。
“也不是不行,但真的很惡心,上一個這麼叫我的是我媽,而且還是在我十歲之前,後來就直接說去把碗刷了,不用猜就知道是我。”李文山的指肚擦過那層手腕處的燙傷,撫摸到掌心處時感覺到這裏已經附著一層薄繭,他翻來覆去的去檢查那隻手,也不知要看出個什麼名堂來。
“你說過,你之前就說過,你還說有一次你的手上被燃氣灶撩出了一個泡,你自己挑破了,就那樣了你還要洗碗,我都記得呢。”李文山抬頭看去,文洋終於抬起了頭微笑著回望他。
“那種稱呼私下叫叫就得了,外麵你得叫我師兄。”
然後,就是逃離。
這次不再有遮住全身的巨大鬥篷,而是兩個穿著奇裝異服還剪著短發的人無比顯眼的走在被汙染的土地上。
李文山的血不能治病,但他可以一開始就不得病。
他的靈根從一開始就是一個混亂的旋渦,按常理來說越多的靈根隻會導致所需要的靈力越多,靈氣淺薄的地方甚至連個三靈根的築基修士都養不出來。
但他在靈根簡直亂成一鍋粥的同時對靈氣的吸收簡直和單靈根有的一比,可能因為不是自然生出,而是人工合成,所以對比起來總是特殊的,別人的多條靈根需要每一條吸收足夠的靈氣才能進階,而他的靈根之間是互通的。
當一個修士舉著燃燒著火焰的長劍劈向朝他襲來的植物時,恐怖的電流通過長劍傳至他的全身,他的身體從裏到外都被電的焦黑,四周的人恐懼的看著李文山,仿佛他是什麼怪物一般。
李文山隻是又扔出了如同被火爐炙烤過的石塊。
“不用擔心什麼元素相衝,都是你體內靈氣所化,你要比我能玩的話你可以嚐試會爆炸的植物豆莢,簡直像是在打植物大戰僵屍一樣。”李文山的笑容伴隨著一個又一個的修士倒下,可能是那個假的李文山在過去期間扮演的一直是被保護的角色,以至於外邊的人已經開始忘記李文山最開始出名的原因了。
他才不是什麼行走的萬能藥,他是個瘋子。
靈根詭異的天才瘋子。
帶著尖刺荊棘將人死死纏住拖入地底,隻留下地麵上一道小縫不斷湧出鮮血。
被抽出全身所有水分的幹屍最後一刻還保留著逃離的姿勢高高的抬著手臂,最後硬邦邦的落地,摔成一塊塊碎片。
水球包裹住人類的頭顱,無論如何掙紮都隻能痛苦且窒息的死去,屍體卻又被瞬間冰封住,最後和冰塊一起碎裂成一地冰晶。
李文山像一隻行走的惡魔屠殺的一切向他靠近的生物,除了文洋。
人類似乎成為了他教具,痛苦又慘烈的折磨手段被他一遍遍重複在那個他帶著的人眼前,那個人也很聰明,將那些普通修士根本無法複刻出的法術全都學會了。
人們再也沒有了從前渴望得到他血液的瘋狂,他不會流血的,會流血的隻有他們,他們完全失去了修士的鋼筋鐵骨,在那人麵前仿佛隻是捆成人形的棍子上掛著的一個血包,稍微用些力就可以化作一地血水。
每次殺完人後文洋會自覺的彎下腰將頭搭在李文山的肩上,感受著李文山沒有規律的胡亂揉著他的頭發。
這個身體的發質比上一世好很多,哪怕剪短之後也有一種毛茸茸的感覺,李文山喜歡去揉文洋的頭發,揉的亂七八糟後再找個地方坐下一點點梳好,宛若當年那座竹屋內一般。
“你要好好學,如果出現什麼意外,我跟你分開了,你可能會被暗算死,不過問題不大,我會盡量在那之前想辦法把你送回去的。”李文山揉著他的頭,明顯感覺到了那人身體突然一僵。
“回去?回…山上去嗎?好啊,我們在山下玩夠了就回去,到時候我應該可以跟你一樣操控植物了,我可以自己就把房子搭回來了。”文洋在聲音中充滿了自己都無法相信的顫抖,他在騙自己,在說自己都不相信的混話。
“當然是回你穿越之前的世界了,你是一次穿越,完成任務就能回去的,你在山下那幾年應該沒有好好看過兩本小說吧。
易熙玨找到過一個洞穴,裏麵會根據外邊現世所最需要的誕生一把神器,按照現在的情況,那玩意應該是一個鍾什麼的,敲一下你搞出來的這些亂子就都能解決了。”李文山放下了手,指向了一個方向,正好是他們一路走來麵對的方向。
正好,與過去那座山相反的方向。
“畢竟事情是你提出的,哪怕執行的是係統主要責任也在你身上,哪怕你完成了任務也會被強製搞到下一個世界裏還債的。”李文山的聲音那樣的平靜,仿佛文洋的去留,與他毫無關係,他隻是將對方送回了他本該屬於的地方。
“我不是被掐死過兩回嗎,所以我是二次穿越,我的靈魂已經賣給係統了,但你才來第一次,等我給你還完債就可以一身輕的回去了,你任務完成的很好,我會在售後評價裏打滿分的,到時候你後半輩子就是洪福齊天的好運…”
“不要!我不要回去!我在這陪你一輩子!你不是把靈魂賣給係統了嗎?我把我的靈魂也賣給你好不好?”
文洋打斷了李文山的話,他從後緊緊抱住李本山的腰,聲線中包含著顫抖,他還是哭不出來,仿佛他的情緒是假的,他不想回去也是假的,他對李文山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為了任務而假裝出來的。